第77章 第 77 章(2 / 2)

今日之事,權當是意外。

不管命數如何,婚姻之事都不是兒戲。

葉婷麵色有愧,對大姐之言聽得很是認真。她知道這次自己貿然跟宋大人走是欠妥,但是她不後悔。宋大人那樣的好人,又幫過他們,她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葉娉再聽妹妹說宋進元是好人,已經無力解釋。好在如今是宋進元非婷娘不可,婷娘占據的是有利地位。夫妻生活冷暖自知,如果婷娘喜歡宋進元,身為姐姐並沒有阻止的理由。

“大姐,你對我真好。”

自己做了這樣出格的事,大姐都不責怪,葉婷很是感動。

“隻要你開心,大姐就開心。”

姐妹倆說著話,已經快到寺前的化寶爐。

突然有人叫住葉娉,正是慶陽郡主。

慶陽郡主並非一人獨行,身邊還著一個眼熟的姑娘。葉娉仔細回想了一下,很快便想起這人是誰。

李碧珠。

溫如玉的跟班之一。

猶記得自己剛穿過來時,這位李姑娘心心念念都想取代自己位置,後來聽說對方如願以償,成了溫如玉眼前的第一跟班。

想不到溫如玉一倒,此人居然攀上了慶陽郡主。

李碧珠甫一看到葉娉,眼底的嫉妒壓根藏不住。這才多久不見。即便是一身常服,葉娉通身的氣派已和從前判若兩人。她印象中的葉娉,從來沒有這樣的氣質。她以為這是因為嫁進公主府成為人上人的緣故,壓根想不到此葉娉非彼葉娉。

她們都是國公府的沒落親戚,走的都是巴結討好溫如玉的路線,自然暗地底較著勁。葉娉是溫夫人這邊的親戚,是王家庶女之女,父親官職不高,家族更是名不見經傳。李碧珠是溫老夫人那邊的親戚,其祖母和溫老夫人是姨表親。李父李母皆是嫡出,李家也比葉家不知高出多少。是以李碧珠很是瞧不上葉娉,視葉娉為降低她們圈子層次的罪魁禍首。

後來葉娉退出溫如玉的圈子,李碧珠得以成功上位,很是得意了好些天。尤其是那些天關於葉娉的傳言頗多,又是傳要嫁給趙大人做填房,又被不少人罵不知廉恥。她以為葉娉定然是翻不了身,卻不想葉娉沒多久竟然嫁進了公主府。

有些人便是這樣,最是看不得從前不如自己的人混得好。

葉娉豈能感受不到李碧珠的目光,她隻當看不見。她的漠視讓李碧珠倍覺羞辱,心裡對她又多恨了幾分。

慶陽郡主不想會在這裡遇到葉娉,言語間不無試探之意。

葉娉回答說自己妹妹身子不好,特意和妹妹一起來寺中求平安符的。這個回答很是合理,聽著也沒什麼破綻。

“我聽人說雙生子從娘胎裡就爭搶福氣,葉二姑娘自小體弱,想來那些好處都被郡王妃給占了。”

李碧珠一開口,彆說是葉家姐妹,便是慶陽郡主都變了臉。

好一個蠢貨。

葉娉當下變臉。“佛祖麵前也敢信口雌黃,李姑娘好生沒有教養。”

李碧珠確實是一時腦熱,但她也實在是很難轉過彎來。她想不明白像葉娉這樣的人,除了一張臉以外一無是處。這樣的人能當上郡王妃,簡直是老天不公。

“休要胡言亂語!”慶陽郡主語氣並不好,甚至有些嚴厲。

李碧珠忍著氣,道:“是小女無狀,小女還當是以前和郡王妃交好時,言語便隨意了一些,請郡王妃莫怪。”

這是暗指她一朝得勢便猖狂嗎?

葉娉想。

她還就真猖狂了,誰能耐她何?

“說到以前,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也知國公府映月池的荷花開了沒有?想來今年即便是如玉妹妹不在府裡,李姑娘也能有機會采上一朵。”

李碧珠聞言,臉色都變了。

慶陽郡主若有所思,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她心緊了緊,暗恨葉娉多嘴。誰不知道溫世子的住處離映月池不遠,郡主必然會多想。

“郡王妃說笑了,我哪裡有機會去采荷花。倒是郡王妃如今嫁進了公主府,想來去國公府采些荷花也不是難事。”

“你說得沒錯,我是溫家的媳婦,進出國公府那是常事。可惜我這個人不喜歡荷花,覺得那花寡淡了些。不像李姑娘,以前如玉妹妹明令不讓人靠近映月池,你還能有本事偷偷采上一朵,實在是厲害。”

這一來一去的說的是荷花,但是她們都知道荷花指的是誰。

慶陽郡主已然對李碧珠生了疑,麵上卻是不顯。

“過幾日王府的蘭花要開了,不知郡王妃能否賞臉前來賞花?上回郡王妃要備嫁,未能參加我的宴會,這回總不會拒絕嗎?”

葉娉笑得真誠,“多謝郡主相邀,恐怕此次還是要辜負你的一番美意。我剛嫁進公主府不久,當家理事又不在行,成日裡忙得焦頭爛額,實在是抽不出空來。不過我雖不能前往,但禮一定會到。在此祝郡主花會圓滿,吃好玩好。”

“如此也無妨,待日後你我成了一家人,自是有機會賞花吃席。”

兩人看似言笑晏晏,轉身之際卻是齊齊換了一副麵孔。慶陽郡主介懷的是葉娉給臉不要臉,葉娉在意的卻是李碧珠那句挑撥離間的話。

“婷娘,你會怪我在娘胎裡搶了你的福氣嗎?”

葉婷惶恐,“大姐,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能有你這樣的大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我怎麼可能會怪你…”

說著,她眼看著就要哭出來。

葉娉趕緊安撫她,“你彆哭,我以後再也不會問了。”

姐妹倆出了護國寺,公主府和葉家的馬車一前一後地駛了過來。葉娉剛準備上馬車,便感覺到不對。

馬車裡有人。

她低聲和妹妹說幾句話,又交待了四喜一番,然後讓妹妹上了馬車先走。直到葉家的馬車駛離,她才上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裡果然有人。

是溫禦。

他大刀闊斧地坐著,因狂放的坐姿而顯得矜貴霸氣。那睥睨的目光,霜寒的眉眼,以及如刀的薄唇,無一不昭示著他的不悅。

哼。

他還有臉生氣。

葉娉心下忿忿,賭氣般不看他。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早知後事,也省得再多憂思。”

他這番話,算是解釋。

葉娉悶悶,“斷了嗎?”

不僅沒斷,反而還連起來了。

“你希望他們斷嗎?”

葉娉低著頭不說話,憑心而論她對宋進元還是欣賞多於排斥的。前世宋進元死了三位夫人都沒想過納妾生子一事,可見宋家的家風極好。

馬車開始駛動,香燭氣漸漸遠去。

溫禦看著低頭不語的小姑娘,莫名有些手癢。恰似以前宮裡那些偷吃而被他訓斥的野貓,哪怕是犯錯也讓人覺得可愛。

他剛抬手,又放了下去。

小騙子方才將他丟下,他不能這麼輕易原諒。進元那怪異的眼神他可記得清楚,看他的目光充滿了同情和可憐。

葉娉慢慢冷靜下來,很快感知到氣氛的不對。

完了。

光顧著自己鬨情緒,竟然忘了自己嫁的不是一般的男人。若真是作過了頭,姓溫的也不知道會不會縱著她?若是縱著,她還能再作一作。若是不縱,她要如何收場?到底還是拿不準,難免有些忐忑。

該怎麼補救呢?

這時馬車慢了許多,車外一片嘈雜。

有女子帶著哭腔道:“劉公子,美娘心悅您,您不喜歡美娘不打緊,美娘會一直喜歡您,哪怕不能和您在一起也甘之如飴。”

一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吳姑娘,你這是何苦?”

那女子又道:“劉公子無需覺得不安,這是美娘自己一人之事。美娘此生能遇見劉公子,已是心滿意足。若能時常見到,便再無遺憾。”

有人起哄,有人議論。

“這位吳姑娘真是一個癡心人。”

“聽說劉公子尚未婚配,他們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我看劉公子不如全了吳姑娘家的一片真情,將人娶進門得了。”

“呸!這樣不要臉的姑娘,還娶進門,當妾都嫌丟人!”

“你知道什麼,女子心悅男人丟什麼人,你沒聽說過溫郡王和郡王妃的事嗎?郡王妃那樣的出身,憑著癡情換來了陛下賜婚。陛下都認可的事,你一個老娘們胡說什麼!還丟人,我看你才丟人!”

葉娉聽著這些人的議論,有些哭笑不得。難道她這麼厲害嗎?憑一己之力帶偏了整個永昌城的風氣?

她腦子一個激靈,暗道這真是一個好機會。她立馬裝作羞愧地捂住臉,嬌羞地一頭紮進溫禦的懷裡。

“郡王你看,有人學我!”

溫禦眼梢染起笑意,修長的手終於如願地落在她後背上。

小姑娘這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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