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1 / 2)

煞神一怒,煞氣四溢。

哪怕是一身常服,發未束冠,也未佩帶腰刀,亦無人懷疑他凜寒的肅殺之色。他表情一如往常的冷,冷到讓人戰栗膽寒,讓人魂飛魄散。

溫廷之一口鮮血噴出,溫夫人的尖叫聲響徹屋頂。

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溫老夫人駭得連翻白眼,卻生挺著沒有暈過去。她踉蹌撲上前,眼底的驚懼和心疼交織在一起。

她的大孫子,從小到大哪怕是破了一點油皮她都會心疼許久,今日卻遭了這樣的罪,而且動手的居然是她的二孫子。她真的快嚇死了,外人都傳二孫子是煞神,她終於知道這個名號從何而來。

這哪裡是人,分明就是個煞神。

“禦哥兒,他是你大哥!”

大哥?

溫禦眉宇間越發冷冽,那雙沒有溫度的眸淡淡地看了溫國公一眼。溫國公被他這一眼看著心驚不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溫夫人失聲大喊,“廷兒,廷兒,快,快請大夫!”

“禦哥兒,你…你快放開你大哥,你大哥快要不行了。”溫老夫人的聲音帶著顫,語氣也斷斷續續。

她想上去拉開溫禦,但是她不敢。

溫禦俯睨著滿臉鮮血的溫廷之,“看來你根本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若再有下一次,本郡王直接送你去見閻王!”

說完,他矜貴從容地移腳。

溫廷之又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嚇得溫夫人和溫老夫人齊齊驚叫。婆媳倆這才敢上前,一個比一個心疼。

“禦哥兒,他是你大哥,你為什麼要對他下這樣的毒手!”溫夫人眼裡的恨再也掩藏不住,整個人變得無比淩厲。

“死不了。”

“他傷成這樣,你…你還有沒有心?”

“我說了,若再有下一次絕不會手下留情。你應該慶幸我今天不想殺人,否則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這叫什麼話!

溫老夫人氣極,什麼叫今天不想殺人,合著這孽障殺人殺慣了,在自己家裡也改不了惡習。他把國公府當什麼地方,是刑司大牢還是西市的刑場!氣憤的同時她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這孽障說死不了,廷哥兒的性命應該無憂,

這麼多的血,廷哥兒該有多疼。

溫夫人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生生掐出血印子。“他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以前娉娘行事確實多有不妥之處,他身為你的大哥,也是怕你被迷了眼…”

“大伯娘,如果駙馬和大伯說,說你曾經在他麵前賣弄過色相,你會不會生氣?大伯會不會生氣?”葉娉打斷對方的話。

“你給我閉嘴!”溫老夫人恨恨地瞪著葉娉。“你大哥不會說謊,你以前做下那樣的事也就罷了,剛才為何不攔著禦哥兒?他們兄弟骨肉相殘,你高興了?”

葉娉對老太太沒有什麼感情,也承認自己和老太太相處時演戲多過真心,但聽到這樣的話她心裡多少還是會有點不舒服。

她看著此時表情相似的婆媳倆,暗罵自己多事。人家婆媳倆好著呢,看看這同仇敵愾的模樣,她和溫禦就是外人。

“祖母深夜派人送信,我們一路擔心不已,唯恐祖母出了什麼事。原本是分了家的兩房人,你們國公府的事不應該麻煩我們才是。何況祖母身邊有佳兒佳媳,還有最為看重的長孫,為何要把我們叫過來?難道就是讓我們過來給你的寶貝大孫子罵著玩!我們又不是賤得慌,白白送上門讓你們罵。既然如此,那我們走便是,日後再有這樣的事,還請祖母莫要再找我們。”

“你…你眼裡還有沒有尊長?”溫老夫人氣得發抖,這個葉氏平日裡說話直也就罷了,眼下是什麼情形,還敢火上澆油簡直是不知輕重。“我說你一句,你有十句等著我!若不是你…你大哥怎麼會提醒禦哥兒,禦哥兒又怎麼會動怒!”

溫禦冷道:“我的妻子,不需要外人告訴我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你大哥,不是外人!”

“非我公主府的人,皆是外人。”

溫老夫人聞言,心口一陣寒涼,竟是不敢看溫禦的眼睛。原來在這個孽障的心裡,她這個祖母也是外人。

到底是誰教的!

長公主死去多年,總不會是陛下教的。

“你…你這個不孝的!我可是你嫡親的祖母。”

“你是溫廷之的祖母。”

一句話,讓溫老夫人寒涼的心生出一絲絲鈍痛。她忽然感到心虛,心虛到找不到任何話去反駁這句話。

是啊,她最看重的是廷哥兒,從未把這個二孫子放在心上。

這能怪她嗎?

要怪就怪長公主太過欺人太甚,生生拖了她的長子近二十年,又讓她的小兒子與她離心離德。她不喜長公主,對這個孩子也是打心眼裡的排斥。

溫國公目光沉痛,複雜地看著溫禦。這個孩子長得真像他的母親,尤其是這絕情的樣子,更是像了十成。

“禦哥兒,我們是一家人,是骨肉至親…”

溫禦看過來,“骨肉相殘者,曆來不絕。”

“禦兒!”

“大伯若想出言教訓,還請三思。畢竟我有父親,輪不到隔房的大伯教我為人處事。子不教父之過,大伯若有空閒,不如好好教導自己的兒子,省得他被世人恥笑沒有擔當。”

溫國公滿眼的痛心,還有說不出來的愧疚。但是當他朝葉娉望過來時,那眼神卻是明顯的不喜和譴責。

葉娉簡直無語,這也能怪到她頭上。

溫廷之自己沒用又嘴賤,明知打不過溫禦還不知死活地挑釁,這樣的廢物專挑女人下手,活該被人打。

“大伯是不是認為今日之事,皆是由侄媳而起?”

溫國公沒有回答,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大伯真是可笑,溫廷之對我家郡王的嫉恨由來已久,他明著是想折辱我,其實是想讓郡王難堪。你以為他們是親兄弟,卻不知你兒子從來沒有把姓當過弟弟,甚至巴不得郡王早點死!”

“你…你胡說!”溫夫人大喊。“廷兒最是懂事孝順,他絕不可能是你說的那樣。你們莫要以己之心揣測彆人。”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有數。畢竟有這樣的想法的不止溫廷之一人,你恐怕比他更為迫切。你們母子倆一個忌憚長公主,一個忌憚郡王。更可笑的是,大伯還以為你們一個大度明事理,一個懂事知謙讓,竟然不止一次想將爵位傳給郡王。孰不知正是他的自以為是,才讓你們更加痛恨郡王…”

“夠了!”溫國公喝道:“禦兒,你就這樣縱著她?”

“我說了,我的妻子無需彆人說三道四,何況她的都是事實,隻是你看不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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