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看著敞亮的大屋子,吳大光心裡甭提多高興,這就是新起步,從今起,吳大光是一個有房產的人,這就是根,走到哪都是根,這是上輩子租房的自己所感受不到的。
收拾收拾今天暖房過後的殘局,早早的上炕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想到自己有了新房子,就樂的睡不著,睡不著怎麼辦,吳大光下炕去堂屋的水缸裡舀了一口水喝,喝了涼水的吳大光更加清醒,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時間推移,夜深,整個世界安靜下來。而吳家的大瓦房裡,杏花蓋著小被子在熟睡,發出輕呼,吳大光盤腿坐在炕上,將這幾個月攢下來的錢倒在炕上,數來數去,數來數去,跟個神經病似的,咧著嘴笑個不停。
用吳大光的話來講,他數的不是錢,是成就。
一毛、兩毛、一塊二……五百……五百六十二塊三毛……
數著數著睡著了,夢裡的吳大光沒閒著,還在數。
成功的路上沒有終點,始終都在奔跑。淩晨兩點,吳大光像上了發條一樣起來,炕上還散著自己數過的票子。
把賺到的小票子小心翼翼的放進鐵盒子裡,藏到衣櫃後麵,起身收拾走集要用的東西,其實次日要用的東西,吳大光昨晚已經裝備上車,隻是檢查檢查差點什麼,然後在板車上騰出一個小空子,留給杏花睡覺,一個四歲的小孩,跟自己起早貪黑,怪可憐的。
外麵的天還黑壓壓的一片,沒有月亮沒有星星,不是陰天就是下雪的節奏,入冬的天氣冷的讓他裹緊衣服。
打開大鐵門,即便很小心,大鐵門還是發出清脆的聲音,吵醒了熟睡中的杏花,吳大光並不知道。
把板車拉出去,小心翼翼的關上鐵門,上了鎖,可謂是家裡裡裡外外都上了鎖,誰讓村子裡有一個偷雞摸狗的二賴子存在,家家戶戶的鎖不是防彆人的,就是防著二賴子。
如往常一樣,吳大光在前麵奮力的拉著板車,杏花小身子在後麵推著板車,兩人中間的板車上堆高的桌椅板凳隔開了兩人的視線。
隻是,今晚的夜色中,格外的不一樣。
黑暗中,一個黑影在板車後不遠處晃悠,視線貼近,那是一張不怕開水燙的臉,村子裡有這麼一張臉的人還能有誰?
這一次,二賴子不是針對這對父子倆的,從他左手提著的兩隻雞能證明,他又去彆人家偷雞去了,要問偷雞的目的,還要怪吳大光送他的半瓶酒。
沒肉下酒,白瞎了半瓶好酒,沒錢買肉怎麼辦,那得偷。
這是二賴子給自己的理由。
顯然,黑暗中的二賴子也看到了吳大光出門,自從被打一次後,見到半夜出門的吳大光屁不敢放一個,有時候還言不聲的進吳大光家溜達一圈,雖然找不到錢,也能順點吃食出來,吳大光是個粗漢子,從不注意到他去過他家偷吃。
二賴子往家的方向走了幾步,停下腳步猶豫了一會,轉頭看看吳大光。他看吳大光一個人拉著板車在石子路上費勁的拉著,走的很慢。
出奇的想去給吳大光推兩步,算是沒白吃吳大光的東西。天色略黑,杏花個頭又小,與板車融為一體,加上二賴子沒注意。
手一伸,正巧摸到了杏花,杏花:“啊!”的一聲叫開。
二賴子也不知道自己摸到了個什麼,嚇得更是不輕,瞎叫喚:“什麼玩意,咋還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