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閉眼間,一夜悄然過去。
大清早的,吳大光的拖拉機行駛在村子裡,村裡顯少有人家冒起炊煙,不是農忙,有些村民習慣聽到吳大光拖拉機聲再起床,拖拉機成了村民起床的鬨鐘。
路上,吳大光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自己會失去什麼東西,很擔心,眼皮也跟著跳,貼上一小片白紙才止住。
劉翠娥聽拖拉機遠去,喊起杏花,連飯都顧不上吃,就去了吳大光家裡,杏花脖子上掛著家裡的鑰匙,劉翠娥輕而易舉進門。
按照杏花說的,劉翠娥搬開衣櫃,在衣櫃後麵摸索,摸索到了一個鐵盒子。
拿出來,鐵盒子很破舊。
打開一看,裡麵花花綠綠的票子,雖然都是舊的,可怎麼看都那麼招人稀罕。
“阿媽,你要拿爹爹的錢嗎?”杏花不解的問道。
劉翠娥視線難以離開那一盒子的錢,她現在很想把錢拿走,但是礙於杏花在,他不能拿,得避開杏花把錢拿到手。
“阿媽不拿,這些錢是你爹爹辛辛苦苦賺的,我們要省著點花,不能讓你爹太累了。”
杏花連連點頭,笑嘻嘻的道:“杏花知道,爹爹賺錢不容易,我們要省著點花。”
劉翠娥哪裡還聽杏花說什麼,見到錢雙眼冒金星,嘴笑的快咧到耳朵根了,手不停的在錢上撫摸,慌亂的數錢,亂了重來,重來又亂,難以抑製的喜悅。
足足用了兩個小時,劉翠娥才數出個大概數額,一萬二以上。
活這麼大,沒見過這麼多錢,那數錢的快感,讓她開心的不能自已。
杏花在一旁盯著,她還不明白這是多少錢,對阿媽有多大的誘惑力。
“阿媽,杏花餓了。”杏花摸摸咕咕直叫的肚子。
劉翠娥把錢放回盒子裡,把盒子放回原位,儘量做得沒人動過一樣,然後領著杏花回了自己家。
她心裡算計著,現在是白天,村民都起了,偶爾有人在小道上溜達,她去吳大光家拿錢,帽不失的會有人看到她,今天肯定不行了,趕明天一大早,趁著杏花睡覺,偷摸用掛在杏花脖子上的鑰匙去拿那些錢,保險一點。
光是想想,就能讓她心裡安穩不下來,那麼多的錢,眼瞅著就要進自己口袋裡了,吳大光那個傻蛋,還傻乎乎的在外麵拚死拚活的賺錢,吳大光就算想得到血汗錢被她拿走了,也沒有證據,自己隻要一口咬定,不是自己乾的,誰能誣賴她。
吳大光開拖拉機行駛了一路,心裡空落落的感覺才褪去,眼皮也不再跳了。
集市上,擺攤到十點多鐘,吳大光甩下攤子去約定好的王文青家看看情況。
王文青很好打聽,他是在鎮子上出了名的書呆子,在認識他的人心裡,王文青是個讀書把人讀傻了的人,思想上有很多條條框框,好端端的農村人還不會種地,可以說一無是處。不管什麼年代,都會有拚爹黨,王文青就是一個,即便他什麼都不會,豐實的家底也足夠他一輩子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