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光不用問,就知道關於坐在門口中年男人的,便爽快的回答:“都認識這麼久了,你有啥話就直接說,彆求不求的,生分了不是。”
“我爹進城來找我,不巧趕上下雨,我想留他住一晚,杏花今晚就跟你住吧。”
吳大光看看門口的男人,再瞅瞅徐曼麗,雖說是父女,但是擠在一張單人床上,是不是太彆扭了。
“吳永柱今天辭職了,張二賴屋空出一張床,要不讓你爹跟張二賴湊合一宿。”吳大光說道。
徐曼麗望向正在忙活的張二賴,張二賴滿口答應下來:“沒問題,小事一樁。”
吳大光看徐曼麗老爹全濕透,從自己衣服裡找出一身給徐曼麗老爹換上。
九點鐘,外麵的雨下的越來越大,小店裡空無一人,吳大光頭一遭這麼早關門。
張二賴抬著一張桌子上樓,吳大光在後麵端著一盆糖醋排骨,老二則端著一盆碗筷和兩盤小炒,這樣休閒的生活隻有在下雨天才有。
在喊徐曼麗出屋吃飯時,徐曼麗兩隻眼睛紅彤彤的,身為外人,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問,徐曼麗爹倒是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桌子前,拿起筷子就衝著糖醋排骨去了,一點不客氣的隻夾排骨,完全忽略兩盤小炒。
“這排骨做的好吃,要是有一瓶白酒就更好了。”徐曼麗老爹咂嘴評論。
徐曼麗不好意思的拉拉老爹的衣服,低聲提醒:“爹,這是人家家裡,我隻是寄宿在這。”
老爹倒是會說話的人,雙手抱拳對吳大光道謝:“感謝大老板讓我閨女住在這,我們家裡窮,沒錢讓閨女住好的地方。”說著,長長歎了口氣:“可憐了我這閨女啊,都被家裡人拖累了。”
老人家的話打開了話匣子,倒也不遮眼。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山裡人結婚普遍較早,徐曼麗的弟弟按年紀也有十八九了,家裡人琢磨著,差不多是結婚的年紀,相了幾次親之後,終於有女娃看上了徐曼麗那個不成人的弟弟,隻是對方張嘴就要兩千塊錢彩禮,本來是想拒絕,可徐曼麗弟弟非人家女娃不要,折騰一通後,作為家中唯一的經濟來源,徐曼麗老爹隻好找到徐曼麗這來了。
作為家裡的搖錢樹,徐曼麗有苦說不出,坐在老爹身邊默默的流眼淚,每當她看到吳大光對杏花那麼好,心裡頭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心酸,同樣是做爹的人,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徐曼麗老爹看閨女哭了,不僅不安慰,反而責怪:“哭什麼哭,沒出息的玩意,你也就是命好,跟著教書先生學了兩年字,你瞅瞅咱村誰家女娃上過學,家裡頭不指望你指望誰。”
這段話說的理所當然,一大家子強加在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身上。
“叔,我聽說你家還有個閨女,為啥另外一個閨女和兒子不出來打工?”吳大光反問。
“我家那閨女不出今年,也要嫁人了,我那兒子還小,他能乾的了啥活計。”
老二在一旁聽得不忿:“誰說嫁人了就不能打工了,你兒子不小了吧,真要是娶媳婦了,難不成兒子兒媳都讓她姐養著?”
“閨女已經許配給彆人,男方出門打工賺大錢去了,聽說發展的不錯,回來一結婚,老大閨女就去做富太太了,我們不能給人家養糙了不是,往後還得指望她呢,兒子等他結婚有孩子了,自然而然的心就定了。”
吳大光嘴角抽搐一下,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麼就舍得二閨女吃苦,等兒子結婚生孩子,媳婦孩子估摸著都得強壓在徐曼麗一個人身上,落不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