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 搞事夜
雉雞精迷倒了看守天牢的獄卒, 貴步臨賤地地見了西伯侯。
西伯侯深夜沒睡,脊背挺直,天牢條件雖然不好, 卻還是儘可能保持了體麵,見著雉雞精走了進來, 自己一點也沒意外地伸手一引:“娘娘坐。”
本意是來殺姬昌滅口的雉雞精看著西伯侯這個樣子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隻得卸下披風, 跪坐到了西伯侯對麵,心生好奇:“侯爺知道我要來?先天神卦這麼神異的?”
“先天神卦雖然無有不算。”西伯侯微笑道, “可娘娘來不來這事兒卻不是算出來的……唔,讓臣猜一猜,娘娘此來, 為滅口吧。”
雉雞精:“……”
#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看光了是怎麼回事_(:з」∠)_#
西伯侯繼續微笑地調戲雉雞精:“娘娘, 恕臣直言,滅口是下策, 您滅了微臣之口,隻能是兩敗俱傷。”
雉雞精忍不住磨牙:“……還請侯爺賜教。”
對上不知道目的到底是什麼的九尾狐嘛, 西伯侯還能覺得不可捉摸深不可測, 可區區一個雉雞精嘛,西伯侯還是多多少少有一點虐菜的自信,說的話是既自信又從容:“娘娘為何不想一想, 今日您雖毀了微臣的銅錢, 但微臣再起一卦也無不可, 娘娘能趁人不注意毀上一次,難道眾目睽睽之下還能毀第二次不成?既然如此,微臣為何不索性再算一卦?恕臣直言,大王如今可沒有保您的意思。”
被人耍的感覺固然不好,可雉雞精也沒辦法了,隻能恨恨道:“那為何侯爺不索性算上一算呢?”
“因為微臣開口說娘娘是妖時,本意是自保。但娘娘竟有那打斷銅錢的急智,便讓臣終於想到了既保住娘娘,又保住微臣的法子。”
“什麼?”
“天道不允臣算娘娘的身份。”
雉雞精不明白。
西伯侯也沒指望著妖精能和九尾狐似的一點就通、不點也通,隻含笑解釋:“下次算卦之時比乾他們必然不會讓娘娘在場,但哪怕娘娘不在場,臣也能讓每一卦的卦象顯示,不可算。”
“怎麼做?”
“天機重開之後,大約是神仙量劫臨近,天命到底歸商歸周已然晦暗不明。”西伯侯笑道,“說是要算娘娘是人是妖,內心祝禱之時隻問天道天命歸屬到底如何,天道自然會將三枚銅錢疊到一起,呈天機不可泄露之相。”
雉雞精沉吟著:“可千歲今日說我是妖時說的斷然,為何如今又要這麼保我?”
“娘娘勿怪,若到了絕路上,你我自然是各自逃生,可但凡有一點可能,娘娘與臣都想要殷商滅亡,既然目的一致,若能保娘娘性命,於我西岐有利,臣力所能及之時,自然會力保娘娘平安。”
雉雞精眼中明滅閃爍許久。
作為妖精,其實雉雞精心裡也明白得很,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對你好,西伯侯若是給不出個合理的理由,她便隻會以為這是西伯侯知道了她今晚上來殺人滅口,無奈之下拖延時間隻求苟到半個月之後一舉殺了她,可西伯侯說得合情合理……
“多謝千歲。”
姬昌長長鬆了一口氣,又笑:“微臣力保娘娘,也求娘娘當真做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妃。莫要再一事無成才好。”
“先前是九尾狐尚有心頭血留存在帝辛體內,使帝辛內心清明,遵從本心隻知享樂不理國政。”雉雞精道,“如今那心頭血已然被我取出,那不蠱之效便會漸漸淡去,隻等他徹底被我哄住,自然會開始倒行逆施。”
“需多久?”
雉雞精咬咬牙,頗不甘地開口:“那妖孽在媧皇宮中也不知是不是被女媧娘娘直接灌頂廢了靈根,竟修為大進,本是三年就能讓那昏君徹底對我言聽計從,如今竟然要多花上一倍時間方可。隻求那九尾妖孽莫要再留下什麼後手,耽擱了我魅惑君王。”
“六年也夠了。”西伯侯到死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設定,“我命中當還有一仙人下凡助我起兵反商,如今那仙人尚未下山,並非起兵之時,略等等也無妨。至於這後手……她固然狡詐,但女媧娘娘來人押走她時來得倉促,能布置一個後手已然不錯,想來是沒彆的了。”
雉雞精恨恨道:“但願如此罷。”
玄光鏡已關,天牢之中又沒有供奉任何一位大佬的神像,於是這麼一波本來應該被無數大佬圍觀的景象,如今能看到的也不過是鴻鈞道祖加雲霄娘娘而已。
“師祖……”雲霄看著這半夜夜談看得心肌梗塞,鬱悶道,“九尾真的沒彆的手段了?”
道祖懶洋洋臥在臥榻上:“稍等啊。”
雲霄點頭。
道祖便閉上眼睛,全球通了一下狐柏的神識,終於是叫上了一回名字:“九微丫頭?”
心頭血才被雉雞精毀了,搞得稍微有點胸悶的狐柏乖乖進了識海:“道祖。”
“你做的手腳終於被雉雞精發現了。”道祖壞笑地傳音,“我特地來問問你,難不難過,委不委屈,想不想見浮黎一麵,縮到他懷裡哭一哭,再拿狐狸尾巴撓他的癢癢肉?”
狐柏:“……”
#色情!你是不是閒的!#
哦這話不能給道祖說,對這世界上最大的爸爸狐柏還是不得不意思意思尊敬一點:“不難過,不委屈,浮黎被玉晨仙長帶回山了一時半會兒不好下山我也見不著,真是謝謝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