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罷了。
隻是如今峰回路轉,一個二個妖怪都要去爭“蘇妲己”這個身份,真的妲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姑娘。”伯邑考這六年之內能把西岐看得滴水不漏,政治才能上自然弱不到哪裡去,心知妲己出現絕非偶然,還是堅持道,“我妲己妹妹固然不是那樣倒行逆施的妖妃,可你又要如何才能證明你是妲己而不是彆的什麼妖怪?”
伯邑考會有這個反應,確然也沒有出乎妲己的意料,她隻是極其平靜地笑了笑,擼了擼懷中的狐狸:“又何須我證明呢,今日我的任務不過是派靈狐把大公子帶到此地罷了。”
“那帶到此地之後呢?”伯邑考蹙眉。
“之後。”一個頗為沉穩的女聲響起,“自有本宮來給大公子解釋這事情的原委。”
伯邑考身子一僵:“王後娘娘?貴妃娘娘?”
“大公子或許也會說薑王後與黃貴妃已然死在了女媧宮中,如今我與黃妃妹妹是妖怪假扮。”薑王後微笑著坐下,也沒有給個什麼令牌之類證明身份的東西,隻示意了一下女媧娘娘的神像,“不過呢,妖怪是不敢在女媧娘娘麵前信口雌黃的。”
伯邑考:“……”
“還有。”黃貴妃笑著補充,“身有法力的人都很懼怕立誓,因為天理昭彰,今日立下的誓言明日必然會應驗,如今我與王後娘娘也可以在女媧像前立誓,我與她都非妖孽假扮,如果有假,死後必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伯邑考信了。
但信歸信,在西岐的地界上看到紂王死遁了的王後妃嬪這件事還是讓大公子感覺事情不正常:“娘娘說要與臣解釋事情的原委。”
“是。”薑王後坦然道,“本宮不喜歡你父親,也連帶並不喜歡西岐,但有隻妖曾經說大公子心性純良,當與西伯侯不同。本宮雖不太信,但……如今為了救她出來,不信也得信了。”
伯邑考蹙眉:“被女媧娘娘帶走的九尾狐?她竟說過臣的好話?”
給好閨蜜拉好感度這種事薑王後是不會放過的:“不錯。”
“臣雖也不太願意見到父王那見妖即殺的行事風格,可娘娘該知道,家父與那九尾狐有過節。”彩虹屁並沒有迷惑伯邑考的心智,他隻不讚同地開口,“家父好不容易才將她逼去媧皇宮受罰,如今為人子者,如何能貿貿然去救她?”
“大公子維護父親是情理之中,可大公子不願意見妖即殺便決定了你我還能說到一塊,如今……大公子難道真的以為,西伯侯與九尾狐的過節,真的是因為西伯侯剛正不阿,見妖即殺?”
“不然呢?”
“妲己。”薑王後溫柔道,“你說說你見到的……嗯,也不必多說,就你入宮前一晚的事吧。”
妲己點頭——
“那天晚上我心內鬱結,無法入睡,卻有一女仙前來,不由分說便對我施了個定身術,將我架起來,在原來的床榻上化了一個幻象出來……”
“那妖精進了門後便吃了那幻象,因著鬨起來鬨得快,還剩一條大腿,被她塞到了床榻之下,便大言不慚與姬伯父說她就是妲己,從未見過妖精……”
“我本以為伯父是真沒看出來那妖怪不是妲己,可伯父與那妖怪對答一番,沒多久妖怪便說了,妲己已死,伯父無法交代,伯父便回那妖精,報病逝也無不可,他不願意受妖精操控……”
……
……
……
聽到最後,伯邑考隻能乾乾開口:“可是到最後,父王還是送那妖孽進去了……哪怕可以報病逝。”
仿佛蓋棺定論一般,薑王後兩個字就打掉了伯邑考對父親所有的孺慕情緒:“沒錯。”
伯邑考沉默。
腦海裡有兩個小人在一字一句地對話——
他不知道那妖孽不是妲己麼?
他知道。
蘇護彼時送女入宮是被逼無奈,有人逼他麼?
沒有。
都是妖,九尾狐尚能勸大王勤勉朝政,現在這個卻隻會一天到晚炮烙蠆盆鹿台地瞎張羅,為什麼你父親一定要捏死前頭那個,卻縱容了後麵那個呢?
自然是……為了大業。
可是有必要這麼做麼?尤其在後麵那個妖精一個不好久能讓生靈塗炭——不要為生靈塗炭洗地了,哪怕如今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也是比乾王叔他們應對得當,否則炮烙死一批人,蠆盆死一批人,敲骨死一批人,驗孕死一批人……
“娘娘。”生性善良的伯邑考咬緊嘴唇,“臣承認這些都是見不得人的手段,隻是……那畢竟是臣的父親。”
“西周重禮,本宮也無意讓大公子棄了天倫父子相殘被萬民詬病。”薑王後柔聲道,“隻是九尾狐被女媧娘娘帶走受罰至今未出,給的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罪狀,但本宮請教過護國神獸孔宣,說的是您父親乃天命之子,她頂撞了您父親合該被天道責罰……如今她已然被關了許多年,什麼責罰應該都受了,天道該氣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