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上有了隻小烏龜之後, 某大佬的日子, 反而日漸苦逼。
為啥呢?
——若是溫泉那邊唯有小姐姐一隻狐狸, 那作為小姐姐的姘頭,甭管是偷看,還是偷看, 更或者是偷看,總歸來的光明正大,在自己的地盤上看自家媳婦,便是道祖知道了也沒什麼的,理直氣壯的事。
偏偏來了個龜靈。
你偷看, 便肯定是要把陪著小狐狸一塊泡澡的小烏龜一塊看了,要走光也是兩個丫頭一塊走光。
你, 拉, 得,下, 那, 個, 臉, 嗎?
:)
於是, 元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活色生香。
隻能靠白鶴童子一會兒送過去一碟果子, 一會兒送過去一瓶香花, 三天兩頭都得過去問問缺了什麼, 差遣人家去送東西的同時還要千叮嚀萬囑咐彆看那些個不該看的, 免得壞了你(我)的仙(情)根(緣), 然後文字直播給自己→_→
然而白鶴童子的文字直播是個什麼畫風呢——
“自龜靈師叔進了溫泉之後,兩位娘娘都少有用人形的。”
“龜靈師叔正在給九微娘娘梳毛,之後九微娘娘說要給龜靈師叔洗龜殼。”
“龜靈娘娘正在曬烏龜肚子,九微娘娘枕著龜靈師叔的肚皮睡覺。”
一本正經,言辭正義,無論那場景是香豔還是旖旎,無論九微和龜靈是打起來了還是扭成一團,反正白鶴童子播報的聲音都四平八穩無比寡淡,無限接近於“觀眾們晚上好,今天是2019年1月8日星期二,農曆臘月初三,歡迎大家收看新聞聯播”:)
元始那個氣啊。
沒有把白鶴童子送去學說書真的是他最後的涵養。
然後憋著氣,強行找趣味地問:“九微胖了麼?”
“毛茸茸的,沒看出來胖沒胖……也沒看出來瘦沒瘦。”
“掉毛了嗎?”
“掉了。但是咱們靈獸靈禽哪裡能不掉點毛,老爺多慮了。”
“笑了麼?”
“九微娘娘是極愛笑的,哪裡就不笑了呢。”
“……”一句管用的都沒有,元始捂著胸口好懸沒叫白鶴麻溜兒滾,然後遠目看著波光瀲灩的天池,就著寡淡無味的文字直播,猜著兩個丫頭應該在乾什麼——
說著梳毛,便想到小狐狸乖乖巧巧蜷成一團,小烏龜的指頭一點都不靈活,在其中梳毛怎麼梳都沒有他靈巧的,到最後隻能是小烏龜和小狐狸在一塊扭打。
說著曬肚皮,便能想到小狐狸癱得白白軟軟,小肚皮上的毛發比之於背上的要柔軟舒服很多,在太陽光下仿佛是鍍了一層金光,偏偏她枕著的是龜靈那個傻丫頭而不是自己……
然後就好想撓她肚皮啊。
想到爆炸TAT
然後鬱悶無比地揮手讓白鶴童子下去,加上一句“覷著你龜靈師叔什麼時候方便,讓她來玉虛宮回我的話。不可打擾了九微娘娘。”
白鶴童子應聲而去。
某大佬怒而攤開一卷玉簡,就著那揉肚皮的想象,開始往上寫雙修功法→_→
功法寫完時,月上中天。
龜靈大概是和狐柏鬨得開心,一時半會兒倒是沒那空閒來回她師伯的話,長夜寂寥,元始擱下刻刀,衣袖卷了那一卷雙修功法,行出正殿。
抬頭看看月中桂樹,腦海裡不知怎麼的便想起來白鶴童子一句“兩位娘娘都極少用人形”。
接著,便鬼使神差地,行去了溫泉小築。
然後,就莫名其妙地,悄悄在身上留了一個斂息術,進了門去。
果不其然看到的是一點走光風險都沒有的小狐狸和小烏龜,這時在院中大樹之下,鋪了一塊竹席,小烏龜.頭手腳都縮在龜殼裡似乎是避風——神特麼誰知道大羅金仙為什麼會怕這點風,而九尾狐一條尾巴搭在龜殼上麵,然後狐狸腦袋舒舒服服靠在那條尾巴上,眯著一雙狐狸眼睛,隔著桃花樹枝,賞月。
烏龜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又似乎沒有,隻縮在龜殼裡甕聲甕氣地道:“娘娘,我有些好奇啊,您當年對我師伯用心……到底是為何呢?為修為?為功法?為……師伯的元陽?”
一開口就如此勁爆,小狐狸卻沒說話,兩隻爪子一撈,憨態可掬地拿起了放在身邊的一壺酒,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
元始獨立風中許久,才以為今天是等不到這個問題的回答了,卻聽到狐柏一句醉裡醉氣的:“我當年一時糊塗,竟沉迷美色,不可自拔。”
元始一個趔趄。
“糊塗?”龜靈的聲音和她這個原形的特點一樣,慢得可以去cos樹獺,“所以您後悔招惹我師伯嘍?”
小狐狸苦惱地撇撇嘴,知道自己不能喝了,把那酒瓶子放下,低頭看了看自己肚皮上的毛茸茸,也不知腦子裡是個什麼腦回路,隻小爪子蠢蠢欲動,停留在肚皮上,揪了一根毛下來,半醉半醒地:“不後悔,我永不後悔。”
龜靈很明顯是不明白這個套路,直白地道:“龜靈不懂。”
“龜靈姐姐。”狐柏一連揪下了好幾根毛,也不知道疼不疼,反正看得元始都快大叫仙卿快住手了,她才無意識地停下禍害自己的小肚皮,轉而拉了條尾巴過來自己揉搓著看看會不會掉毛,“你知道我是個奪舍的了。”
“嗯。”
狐柏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大尾巴:“我一直都覺得奪舍這事兒特彆不光彩,特彆羞與人知。也……也一直都沒告訴過任何人。我第一個傾訴的對象……狐族大長老是自己看出來的不算,接著就是你師伯了。”
龜靈雖不明白為什麼狐柏會覺得奪舍不光彩,但她還是個很可愛的聽眾,便乖乖傾聽,抓住關鍵發問:“既然不光彩,娘娘願意說給師伯聽……必有原因吧。”
“嗯。”狐柏軟軟笑了笑,小狐狸眼中是滿滿的迷茫和令人心疼,“因為他說要與我一輩子,我那時其實也很想與他一輩子……便想,把我最羞於見人,最醜惡的那一麵給他看。”
“這是為何?”
“我美好的地方都給他看完啦。”小狐狸低下頭去,看看自己那剛剛被薅了好幾下的小肚皮,覺得毛發有些稀疏,就左左右右撥了撥,試圖用彆的毛發密集之處掩蓋一下稀疏的地方,慢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