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中, 那個誰暴躁無比地把茶杯摔了之後就被小仙女勸了回去, 起頭的暴風驟雨, 到底是湮滅在了小仙女連消帶打的溫柔鄉。
到最後, 也隻是輕輕刮一刮小仙女的鼻頭,叮囑道:“今後不可這般自作主張, 我也不是那等聽不進話的人,哪怕是要把自己關起來,也先讓我把囚室的陣法關了呀。”
而仙女姐姐抱著自己的小被子, 眼皮往下墜得厲害,隻迷迷糊糊地回應:“行行行好好好,我可以睡了嗎?”
睡睡睡,大佬眼底溫柔, 拉起雲被把狐柏裹了個嚴嚴實實,狐柏口中嘟嘟囔囔地也不知道在說些啥, 很快呼吸就均勻了。
大佬坐在狐柏榻邊,看著睡過去的小仙女許久,也不知是思量了一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半晌,等著看偷親半天沒等到的鴻鈞忍不住了:“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說一聲,我也好關了玄光鏡乾彆的事兒去。”
“我若是要乾彆的。”某大佬回應得完全不知羞恥,“您也該關了玄光鏡, 微兒說了, 偷看人家親熱是要長針眼的。”
道祖:……我倒是要看看哪個針眼敢長在我眼睛裡→_→
好吧, 這不是鬥嘴的時候。
“真沒什麼想與我說的?”道祖問。
“昊天這德行您又不是第一日得知, 他真的厚臉皮來求您做什麼……一來他侍奉您多年,陪著您的時間比我們幾個徒弟加起來還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總不好一點麵子不給,二來天道也支持他,您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擋著昊天的正經要求,幫一幫他實在是可以理解,是以弟子雖生氣,卻……怪不到您頭上。”
道祖難得聽元五歲這麼明白事兒的話,挑挑眉,笑道:“人間說什麼有了媳婦忘了娘,如今我看你有了隻小狐狸管著卻懂事許多,可見人間說法不儘不實,娶個媳婦還是有好處的。”
道祖樂意聽這話,元始也不介意多吹兩句彩虹屁:“九微她生存艱難,對人對事都要多想三分,弟子一時半會兒學不來她這麼細致的活法,但看著她活得如此小心翼翼,轉頭去想著許多年來的所作所為,感慨良多,愈加覺得老師這許多年為弟子們思慮,實在不易。老師辛苦。”
話說的窩心,要不是人不在自己麵前道祖都想去拍拍徒弟的腦袋了:“乖。”
“好了,馬屁拍完了。”元始也不是那種可勁兒煽情的,意思到了就算了,隨口便轉了話題,“要說有什麼事想求您……確有個不情之請,不過想想您多半也不會答應,便不費那個事了。”
徒弟表現太好,道祖都凶不起來了,隻得溫聲問:“求都不求便知我不會答應?萬一我看你今兒乖想賞你呢?”
元始便從善如流地開口:“微兒說,帝俊傳人也好,玉清弟子也罷,都不夠格能保她平安,若是昊天被誰提醒,求您讓她封神去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會很麻煩,她需要更高的身份才能合理拒絕……”
道祖沉吟:“唔……身份要多高?”
“比如我的道侶。”元始抬起手去捋狐柏有點亂了的鬢發,低聲道,“但她一時半會又不願意嫁給我,於是弟子思來想去,動了讓她拜入您門下的心,您看……”
#道祖的徒弟!昊天的小師妹!那個不要臉的總不至於還要下手吧→_→#
然而道祖前一秒還感慨元五歲終於長大了,後一秒便立刻擺了一個微笑拒絕臉,斬釘截鐵:“不行。”
元始:“……”
“才說你曉事了,又胡鬨。”道祖隻得給元始剖白,“我收弟子那是何等大事,真要收徒,她敬拜師茶時當年紫霄宮三千人能來一半觀禮,我要是收了個帝俊太一那樣的妖皇肯定無人說嘴,偏她如今一無跟腳二無功德,德不配位如此,等她真的入門……為難她的可就不隻是昊天了。”
——那些個想入道祖門下而不能的紫霄宮聽道三千客一人一招就已經夠狐柏喝一壺的了。
元五歲瞬間難過成了一個泄了氣的大皮球。
“收徒雖然不可,但……”徒弟今天表現的還不錯,道祖覺著還可以適當給點賞,想了想便道,“真要到了你護不住她的地步,你便索性收她為徒,把她送來紫霄宮侍奉我,我會如護著雲霄一般護著她,如此可好。”
做不成愛徒做.愛孫也行,元五歲立刻道:“多謝老師。”
今天的元始沒有和那次非得去見羑裡的狐柏一樣胡攪蠻纏,道祖不知怎麼竟鬆了一口氣,切斷了傳音。
而紫霄宮中,羅睺聽著外頭動靜,自己好笑:“你越活越回去了,當年在混沌多殺伐果斷一個魔神,到如今做事這樣優柔寡斷瞻前顧後。”
道祖一個橘子砸進了後殿窗戶裡:“閉嘴!”
羅睺不依了:“你自己敢做還怕我說?你是不是挺喜歡九微,你是不是挺想收徒,可是想又不敢做,還不如把九微送給我做徒弟,你不收我收。”
“那也得人家願意拜你為師啊。”道祖和魔祖鬥嘴那都日常了,懟人都不用過腦子的,“你這明擺著她拜你為師肩上就多一個魔道的擔子,你以為九微傻啊。”
羅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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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宮中,論的是到底是誰的徒弟。
金鼇島上,雲霄頂著通天那越來越沉的臉色,硬著頭皮把自己為什麼從紫霄宮裡出來講了一遍。
通天煩惱地拿著玉如意撓背,心裡有千萬吐槽,斟酌著先說哪個比較擲地有聲,半天,破口大罵:“讓你下來受量劫?!昊天瑤池怎麼不直說讓你上封神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