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他摸著下巴,看向舞台上的那副畫。
如果宗瀾沒記錯的話,他曾經見過這幅畫。
在幾個月前,他出門去張貼小廣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路邊的街頭畫家。畫家畫了很多副畫,還說自己因為想要賺錢,正在改良自己的畫技。
街頭畫家那時給宗瀾展示了他最得意的作品——《百年孤獨》。
說是最得意的作品,其實並不隻有一幅,而是足足五幅。
舞台上這一幅畫,就讓宗瀾想起那位街頭畫師,但他又能確定,這幅畫並不出於畫師之手,雖然畫風十分相似,構圖也基本一樣,但隻要宗瀾看過一次正品,就絕對不會認錯。
當時看到這五幅畫的時候,宗瀾的感覺就像看到一顆糖,再者以精神科醫生的直覺來講,他也覺得街頭畫家有些不正常。所以才會給出名片。
奇怪。
宗瀾沒有再看下方那些急吼吼抬價的賓客,而是轉頭看向自己的手機。
在完成任務二後,任務三遲遲語焉不詳。
然而在剛才,任務三終於全部刷新出來,借著一旁台燈的暖光,宗瀾仔仔細細逐字逐句,而後陷入沉默。
任務三和任務二有關,是宗瀾提交完任務二剝皮教會答案後才刷新出來的新任務。
新任務直接給了宗瀾一份地圖,讓他到地圖所在地,將剝皮教會的分會點逐個摧毀。在任務下方還體貼地標注好了這是最後一個任務。
一共七個分會點,還有一個總會點。
除此之外,任務內容還寫出了一些細節。
例如宗瀾可以驅使自己手下人去完成任務,他作為第一主教隻需要稍稍露麵一下就可以了,全程旁觀都行。
但是總會點,就得自己動手了。
再例如,修道會和剝皮教會其實算不上敵對關係,畢竟後者隻是一個地方秘密組織,比不得這樣的國際大機構,剝皮教會也不至於傻到單方麵去招惹修道會,那不是嫌命長了嗎!
但修道會仍舊要對剝皮教會出手,並且還找好了理由。
沒錯,沒有理由,就創造理由。比如今晚拍賣的這幅畫,其實是幅贗品,最後拍賣所得者會是修道會事先準備好的人。等到時候扣黑鍋給剝皮教會,就簡單多了。
看完之後宗瀾簡直歎為觀止,對修道會的不要臉程度又上升了一個台階。雖然很同情即將要遭受裡世界老大哥敲打的剝皮教會,但想起這兩組織都是秘密組織一丘之貉,純屬黑吃黑狗咬狗,就完全心疼不起來了。
“我就知道八個零的大任務沒那麼好賺。”
宗瀾喃喃自語:“不過現在,嗬嗬,誰做任務誰傻叉。”
我真傻,竟然還傻傻去完成修道會的任務,明明隻需要取出自己銀行賬戶的錢就可以了啊!
一時間,宗瀾恨不得把手機一扔,撂攤子說自己不乾了當即退出這勞什子秘密教團,還要承受上司性騷擾的垃圾組織。
就在他在腦海裡暢想自己取出餘額賬戶裡的錢該如何花銷的時候,下方的拍賣會也終於走到了尾聲。
“最後一件藏品拍賣結束,很榮幸和大家度過一個如此愉快的夜晚。讓我們再次用掌聲恭喜拍到藏品的二十位幸運兒。”
拍賣員微微伸手,整個舞台上的東西就被撤了下去。
“當然,大家歡聚在這裡,也定然知曉,今晚,我會將要宣布的大消息。”
“在宣布這個消息的同時,我們也十分歡迎在場幾位調查員,他們已經十分努力地聚集在一起,甚至求得主城的援助,如今正架設好直升機,遠距離狙擊槍和定點封鎖武器,圍在江州音樂廳外,準備將我們一網打儘。”
霎時間,所有正在監控會場的人紛紛臉色一變。
特彆是坐在下方的耿寧萌一行,這一個小時裡,她的精神緊繃到了極致,用自帶的各種攝像裝置將會場內記錄下來。
“是的,是的,我們早就知道諸位的到訪。”
拍賣員的聲線高高揚起,雙臂高舉。
“鄙人在此十分榮幸能夠代會長向各位傳達一句話:我們十分歡迎諸位的到來,也十分榮幸讓諸位見證以下一幕。”
江州收容中心指揮室的大屏幕上,滿臉狂熱的拍賣員正衝著攝像頭行禮。不僅僅是江州,遠在主城的總指揮室也看見了這一幕。
霎時間,整個拍賣會場的燈都暗了下來。
再一次亮起的時候,所有人都發出驚呼。
因為在會場的走道,舞台,甚至是垂下來的巨型吊燈上,到處都掛滿了一簇簇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它花瓣上的露水甚至還沒有消退,新鮮到像是剛剛空運回來,將整個場景裝點地像是童話夢境,又像一場聲勢浩大的示愛。
“讚美噩夢之主,我們的第一主教,回來了。”
而宗瀾的電話也同時響起。
對麵的嗓音嘶啞難明:“喜歡這些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