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沒頭沒尾的交易,開始得沒有任何理由。現在看來,汙染輻射一定對L很有用處,然而宗瀾卻想不出來,為什麼做交易會需要他的體/液。
宗瀾站在黑色光柱內,感受著周圍力量的湧動和充盈。
光柱的邊緣到最中間還有幾米距離。
最中央沒有彆的,隻有一塊巨大的祭壇。祭壇上勾勒著繁雜神秘的花紋,內裡填充著新鮮的血,正中央的位置則堆滿白花花血淋淋的人皮。
現在,這些血都幾乎乾涸了大部分,上方閃爍著烏光。
越往裡走,壓力越強,強到幾乎沒法下腳的地步。
剛剛還遊刃有餘的宗瀾頓時重新開始冒起汗來。
“呼......”他大口大口開始喘氣。
然而宗瀾還是沒停。
他努力控製自己的領域朝著祭壇正中央接近。
在那一塊塊人皮中央,有東西正在生成。
宗瀾能夠感受到,那是一種極端邪惡的東西,隻是稍微接觸,都如同墜入寒冰地獄,冷到極致。
毫無疑問,這是一件極端危險的事。
饒是正處於暴怒中心的宗瀾,心裡也清楚,自己正在乾什麼。畢竟他隻是生氣,而非完全失去理智。
但奇怪的是,在看到這根光柱的時候,宗瀾有一種近乎傲慢的直覺。
他直覺自己能夠將這個S級汙染源吸收解決掉。這種直覺甚至超越了他的思維,仿佛為他纏上絲線,變成提線木偶,一步一步朝著汙染源走去。
終於,收割領域成功接觸到了祭壇的正中央。
霎時間,一道強烈的精神衝擊席卷了整個領域。
與之而來的,是極端的痛苦。
冥冥間,宗瀾聽到有不可名狀的聲音傳來。
那個聲音扭曲,陰暗,幾乎超越人類的想象,仿佛刺入腦海,攪動內裡的腦髓。
“呃啊——”
這回炸響的是劇痛。
它比之前宗瀾感受到的衝擊要強百倍,千倍,直接攫取他的精神,陷入一片極端荒蕪的領域。
年輕的醫生痛得在祭壇上跪下,乾淨的白大褂接觸到祭壇上的鮮血紋路,變成觸目驚心。
在昏過去的最後一秒,宗瀾察覺到有人輕輕從背後接住了他。
和從來看不見的肢體不同,那是一節擁有實體的蒼白手臂。
......
光柱外,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實在是變故發生的太快太短,讓人完全沒有反應的空間。即使有心上前拉住,卻也有心無力。
“完了,那可是S級汙染源......”餘誌強臉色慘白。
異變者等級和汙染源的等級很難畫等號,或許低等級的異變者還能獨立解決同等級的汙染源,但對於高等級汙染源來說,這個規律並不適用。
就連人類最強,也很難說以一己之力,解決掉S級汙染源。
不僅僅是他們,修道會內部也有不少主教正在關注這場直播。
阿波羅手裡端著酒杯,坐在豪華沙發上,看著麵前的投屏,臉色驟然一變,霍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紅色的眼睛?!”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麼,但身為第二主教,在修道會裡擁有高等級權限的阿波羅卻知道地一清二楚。
修道會的標誌是噩夢之眼,平日裡呈現三角形中央眼睛的圖樣,一直以來都是通體呈暗金色示人。
而阿波羅,則知曉一則秘辛。
傳說中的噩夢之眼是紅色的。
曆年來,隻有修道會會長,才能擁有這一標誌。那是“被選中的人”。那是超越了人類想象的力量和無上權能。
三年前,修道會會長協同第一主教同尖頂議會議長生死決戰。
決戰過後,第一主教銷聲匿跡,就連會長也杳無音信。
修道會內部足足等了三個月,才迎回會長。
阿波羅不是沒有懷疑過會長被掉包的情況,但那一雙噩夢之眼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偽造的。同它直視的人,隻能感到莫大的恐懼和威壓。
另一旁,就在第二主教震驚的時候,全世界也迎來沸騰。
就在那位年輕的淨化型異變者走進祭壇中央後五分鐘,那道黑色的光柱徹底變成了白色,最後轟然消散。
碎片洋洋灑灑,仿佛在江州基地市下起一場大雪。
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S級汙染源的輻射反應。
所有人一同見證這個奇跡,見證了一位究極淨化型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