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阿波羅打開辦公桌,從裡麵抽出一份保密文件。
一目十行之後,他的指尖跳躍出火光,火舌將這份文件吞噬地一乾二淨。在火光的掩映下,他臉上的笑容越發擴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份保密文件費了阿波羅很多心思。
為此,他不惜花大價錢和第六主教聯手,才終於從黑市的老狐狸手裡得到了一個特殊收容物。又通過這個收容物,撬開了線人的嘴。
好在雖然花了大力氣,但成果確實喜人。
最近這段時間,第一主教一直不知道在忙碌什麼事情,經常性失蹤。對外宣稱正在執行來自會長的隱秘任務,阿波羅留了個心眼,沒想到真的被他抓到蛛絲馬跡。
“從種種跡象上來看,第一主教果真有謀反的心。”
從前,為了避免功高震主,第一主教從來不參與會內事務。比如他從來不派手下去參加主教爭奪戰,也不會關心自己受傷的權力。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第一主教很好欺負,反倒能夠體現他的智慧。
能夠在會長手下穩坐這麼多年第一把交椅,阿波羅為死神的手段心驚,也從不小看這個對手。
“但是這一次,死神恐怕要失算了。”
他喃喃自語:“上一回派大門徒參與第十主教的競爭,果然不是偶然。”
重傷三年歸來,死神終於表露了他的意圖。
有那麼一個瞬間,阿波羅甚至鬆了口氣。
他和死神敵對多年,有時他甚至會懷疑死神究竟是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因為他從死神身上,看不到一個人該有的欲望。
就連阿波羅都是為了名利金錢才加入修道會,可死神似乎對這些都不感興趣。穩坐第一把交椅,似乎他就已經滿足,並不會會為修道會會長那權勢滔天的地位而心動。
好在……死神也隻是一個凡人罷了。
走到落地窗前,阿波羅的瞳孔裡倒影出外麵沉沉夜色,終於還是一狠心,打開了手機。
“該隱,幫我提交申請,我要求見會長閣下。”
他得將這件事情儘早稟明會長才行。
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在阿波羅懷著莫大的忐忑,將這件事情如實稟告給會長後,會長的反應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造反……?”
隱匿在黑暗裡的人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
這笑聲中帶著濃濃的興味:“怎麼造的反,做了什麼準備?說說看。”
驀然間,阿波羅心中湧起一股不妙的情緒。
他垂首道:“因為權力受限,屬下知道的並不多。”
“該隱。”
聞言,會長沒有再詢問他的意思,而是直接打開了人工智能的終端係統。
房間裡安靜的像是死寂,隻有月光透過窗在地毯上流淌的聲音,和阿波羅緊張的心跳重合在一起。
片刻後,L抬手,關掉了懸浮在空中的係統。
“你走吧。”他的聲音帶著一股倦怠,像是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驚喜的禮物盒,卻被人告知禮物送錯了一樣:“在沒有明確證據的情況下懷疑第一主教,你僭越了。”
“自己去領罰。”
“……是。”阿波羅深深垂首,不敢多說半個字。
直到邁出這個冰冷黑暗的房間,他依舊困惑無比,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室內重回黑暗。
許久後,才有人在黑暗中嗤笑:“愚蠢。”
“這麼多年了,修道會難道沒有一個人想到,為什麼會長能這麼放心地將一切交給第一主教嗎?”
更何況,這一切還建立在修道會會長對外多疑的前提下。
那是一個,在他接任修都會之後才知道的秘密。
修道會會長和第一主教是同一個人。這是上一屆會長,他的父親,宗厲久定下的規矩。
宗厲久活著的時候,為了維持會長的神秘威嚴,通常不會親自出手。所以他給自己打造了一個馬甲,讓第一主教成了他對外行走的身份。這也是為什麼第一主教的房間永遠沒有人居住,第一主教手掌重要權力的根本原因。
L並不了解宗厲久,他隻知道這位父親和第一議長有一段極為晦暗的過去。
即使宗瀾“失憶”,第一主教的位置他仍舊能夠穩坐,因為不管是從門徒全是人造人的選擇,還是死神的權力,宗厲久還活著的時候,采用的就是會長級彆的待遇。
“誰還能比自己更可信呢?”L垂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