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瀾覺得L在放狗屁。
全世界的人都屬於他們自己。還什麼自己屬於他?你誰啊,神經病?
但轉念一想好像不對,如果他說他屬於自己,那L的話也沒有說錯。畢竟這個說法最大的悖論,就是他們是同一個人。
宗瀾:“……”
不行,不能再思考這個哲學問題了。
事實上,他現在的確也沒時間,更沒有餘地思考什麼哲學問題。
覆蓋在他身上的手指明明冰冷到極致,帶起的熱度卻滾燙到不可思議。明明是在夢裡,指腹上帶著的薄繭觸感卻如此清晰可見。
從古至今,夢境都是一個人類難以探索的區域。即使在大災厄過後,人類全球進化,進化出來的能力中都沒有任何包含夢境的一項。同理,時間和空間也是。
經過多年的研究,人們將這三個區域界定為神明的領域,這不該是人類獲得的力量。
可是L卻能完完全全掌控夢境,甚至是在那麼多議會強者的眼皮子底下將宗瀾拽到這裡。
這裡四周空茫一片,灰蒙蒙的,什麼也看不見。
放眼望去是沉沉的霧,唯一能看到的人還十分惡趣味地沒有現身,這讓宗瀾有一種被透明人汙染的錯覺,不僅羞恥,還有不知道下一秒手和吻會落到哪裡的無助和恐慌。
宗瀾不斷在心中催眠自己,告訴自己大不了把這當做一場免費服務,這個人一看就沒有經驗的樣子,甚至連這檔子事情也很少做,生疏,毫無技巧。
比起乾這樣的活,反倒更像拿著一塊華美的玉石,正在愛不釋手的把玩。
然而更加讓他感到絕望的是,因為他現在無法動彈,男人的身體又比較誠實,竟然真的有了反應。
一想到麵前這個人就是自己,宗瀾就感覺荒謬到快瘋了。
這是一個難堪的信號。
難堪到宗瀾不得不直麵自己的心意。直麵自己曾經被欺騙後,對一個虛假身份所誕生的感情。
軀體壓根不會給他說謊的機會。
於是宗瀾隻能閉上眼睛在腦子裡循回默念清心決,不去聽某個人低沉愉悅的笑聲,生怕助長對方的氣焰。
【審核大大,您標黃的這個地方,我已經改過至少六次了,並且最後一次在tl審核那裡過了。您查審核記錄完全可以看得到。每個審核標出來的地方都不一樣,我每次改的都是重複的地方,麻煩統一一下標準】
可劇烈的疼痛並沒有放過他。
好在第二次疼痛已經過去,他終於得到了難得的停歇。緊隨而至的,就是另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在軀體疼痛後,給本就奄奄一息的神經加負,要神經發狂敏銳,最終累積到一個恐怖的區值,幾乎要人流淚。
“呃啊……”
終於,宗瀾沒能忍住,從喉嚨裡泄露一聲悶哼。
這道悶哼像打開了閥門。
惡劣的始作俑者笑了,唇角得逞般勾起,鼓舞般再接再厲。
接下來的每一次都好像都將人從山腳帶上山峰,晚間的水在沙灘中拍打堆積,浪花一層層一層層往上推,白色的海浪和夜空交相輝映,就宛如這片永遠沒有交界線的混沌夢境一般。
明明是夢境,觸感卻這麼真實,仿佛身臨其境。
好不容易有點力氣了,宗瀾想要費力支撐起自己,轉身逃離。偏偏腳底打滑,力氣又不夠,反倒像是把自己完完全全送進男人的手心裡,急得他眼尾的紅意愈發瀲灩,過於刺激淌露的水光在眼眶裡打轉,氣得在地上一頓猛錘。
宗瀾聽見L又低低地笑了一聲。
這笑聲分明不帶任何情緒,卻讓他羞憤欲死。
懷著不服輸的心態,宗瀾瞪著L,斷斷續續地開口:“你……手活……真差。”
L聳了聳肩:“確實,你也知道,我們很難有這種普通人的衝動。”
的確,宗瀾擁有記憶後,他幾乎沒有碰過自己。在L過去那麼多年的記憶裡也一樣,L寧願多淨化幾個汙染源,也懶得關起房間嘗試一下新大陸。他們好像天生就對這種事情比較缺乏興趣,興致缺缺。
但你對我卻有這種衝動!你是變態嗎!
宗瀾簡直無力吐槽。
殊不知他現在的模樣在L眼中有多麼誘人。
青年整個人渾身上下被汗打濕,紅暈從脖頸爬到耳後根,薄唇哆嗦著顫抖。瞪著他的瞳孔充斥著熾烈的紅,燦爛耀眼到仿佛掛在天邊的小太陽,讓人升起狠狠欺負他的陰暗欲念。
L忍不住眯起眼睛,貪婪地用視線一寸一寸掃過。
他忽然冒出一個更加有趣的想法。
“既然手活技術讓你失望,那就隻能換一種了。”
宗瀾陡然升起更為不妙的預感:“等等……”
然而很快,他的聲音就拉長變調,整個人如同一張繃緊的弓弦一樣從弦月拉成滿月,指甲抖動著在雲霧裡不自覺下摳。
溫暖的口腔包裹住了他,被抱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