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頂議會早就料到噩夢之主的降臨會破壞地球磁場,致使通訊設備全部報廢,所以他們內部提前研製了一套軍用設備,包括七大聯盟一起,也接通了人類基地,於是電視機屏幕閃爍數次後再度接通。
這是全人類生死攸關的時刻,每個人都有資格進行觀看。
一切最精密,人類研製最尖端的武器全部都搬了出來,足以將人類自己毀滅幾十次的核彈被綁在一起,由敢死隊員們駕駛著推進器朝著天空駛去。
可是沒有用。
若是沒有用,或許還不會這麼絕望。
然而事實上就是,在推進器進入到天空一個高度範圍後,便如同沒入池塘水麵的石子一樣,徹徹底底消失了,再也看不見。
連彈藥都沒能成功被引爆,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
“其他聯盟的推進器都在距地八千米左右消失!”
華夏聯盟的軍人一狠心,在距地七千多米的時候直接引爆了核彈。
碩大的蘑菇煙雲席卷了天空,所有留在地麵上的人仿佛都能聽見那震耳欲聾,用生命燃燒的核彈。
所有人都站在屏幕麵前,無聲地為那位做下決定的軍人脫帽致意。
然而等持續了足足十幾分鐘的煙霧散去,背後的景象讓所有人都絕望了。
那顆眼睛仍舊漂浮在那裡,就連瞳孔裡的紅色都沒有絲毫消退的意思。
聯盟方沒有指望,議會最高指揮部直接奪取了所有近地衛星操縱權,朝著噩夢之眼自殺性衝去。
可惜這樣的努力仍舊沒有換來半點成效。
一切物理攻擊在接近那顆眼睛的時候,就如同波紋般在空中消散了。
誰也不知道這些衛星,核彈,搭載敢死飛行員的推進器去了哪裡。
沒有鮮血也沒有殘肢,他們就好像從來不存在那樣,徑直消失不見。
“可是,這已經是人類所能拿出的最強的武器了啊!”
僅僅隻是注視著那個眼睛,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刀魔知道,那並非是人類可以戰勝,或者從中獲得苟延殘喘機會的東西。
他不敢再看,轉而抽出自己的唐刀,冷聲道:“所有還能行動的成員,跟我一起迎戰!”
在那顆直徑遠遠超過一座城市的眼睛麵前,刀魔終於知道,為什麼艾子墨說噩夢災厄是無論如何也不可戰勝的了。即使在麵對海嘯災厄是,人類會生出無力感和絕望感,但都絕對沒有今天這種,連直視都不被允許的權能。
比起他們,修道會內部仿佛像是在開party那麼熱鬨。
主教們都回來了,此刻正聚在外麵,對那顆紅色的眼珠子頂禮膜拜。
老實說,修道會成員魚龍混雜。大家毫無疑問都是很有能力的搞事人,但若要論到對噩夢之主的信仰上......有第四主教那樣的狂信徒,有宗厲久那種恨不得死了都算計到身後十年的前任會長,也有阿波羅這樣並不是很信仰噩夢之主但是真的很信仰會長的歪苗子,也有迪達拉這種莫名其妙被告知自己的老板原來是修道會大高層莫名其妙被推上主教之位但是經過一係列心驚肉跳的事情後從精神小夥一下子蛻變為吃齋念佛的怪人。
對於噩夢之主的降臨,會裡也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那些狂信徒。憂的,自然是信仰不堅定的人。
當然,在這種時候,就算不信,也得當場自己把自己洗腦成狂信徒,跪在地上高呼神跡降臨。
宗瀾沒興趣聽他們怎麼進行自我pua,因為他清楚的很,按照尖頂石板上的記載,即使噩夢之主不是通過五大災厄程序降臨,而是被修道會召來的,那該殺信徒的時候祂也絕對不會留手。
同理可得,就算世界毀滅了,這群修道會成員也一樣活不下來。
當然了,他們可以自己欺騙自己,被“偉大的主”拖入噩夢後,他們這群信仰噩夢之主的人會受到比尋常人更好些的待遇。
反正想要欺騙自己,人也能找到一千種一萬種辦法。
現在,宗瀾什麼也沒有做,他就這樣站在甲板上,安靜地看著那顆眼睛。
毫無疑問,天空上出現的不過是噩夢之主的一個觸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