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複雜,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應對,隻好繼續維持一貫的麵無表情:“抱歉,我的神魂之力……沒辦法調整溫度。”
聞朝重新把毯子裹在身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雖然體內的傷勢確實好轉了許多,可那股寒意實在是……讓他有些難以承受。
晏臨有些愧疚地坐在他身邊,為自己一時衝動感到懊惱,他從箱子裡翻出一把銀色的小鑰匙,打開了聞朝脖子上的項圈。
聞朝又在原地抖了一會兒,慢慢地緩了過來。
神火還算有點良心,沒有真的放任他不管,將他冰裂瑪瑙似的神魂重新包裹起來,逐漸驅散了裡麵的寒意。
聞朝終於不抖了,他蜷縮在山洞一角,抽了抽鼻子。
好難受。
他現在還有點虛脫,臉頰也不自然地泛著一點紅,看上去就像……剛剛被那什麼過一樣。
晏臨愈發愧疚,幫他緊了緊毯子,將他扣在自己懷中,聲音很輕地說:“對不起,為師不應該……也沒有資
格責備你,但是你以後不要再做出這種舉動了,為師真的……很擔心。”
聞朝聲音發悶:“知道了。”
“休息一會兒吧,”晏臨扶他躺下,“你軀體受的傷可以自愈,但神魂受創,如果隻靠你自己,想要恢複需要非常長的時間,那會耽誤你修行,所以為師可能還得再介入幾次,下次我會輕一點的。”
“嗯。”聞朝精神有些疲乏了,晏臨灌輸進來的靈力和神魂之力都在發揮作用,同時溫養著他的經脈和神魂,讓他全身都放鬆下來,開始犯困。
太奇怪了,他剛才到底在做些什麼,居然能乾出主動把項圈往自己脖子上套這種事……要不是師尊自製力驚人,他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裡。
真是……一待在晏臨身邊,被他那熟悉的氣息籠罩,他整個人都不對了,黑暗之中他毫無安全感,本能地就想要依靠對方。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依賴師尊了?
這不像他。
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他好像放下了很多東西,也許現在這個他才是最真實的,當他不被人依靠的時候,他就可以活得輕鬆一點,也當一個普通的、可以依賴彆人的人。
聞朝迷迷糊糊地想著,識海漸漸沉靜下來——他睡著了。
晏臨坐在他身邊,一直等到他睡著,這才徐徐吐出一口氣。
冷靜,冷靜一點。
他剛才,隻是在為徒弟療傷而已。
神魂受創隻能用神魂來治療,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這般說服了自己,忽然覺得散落一地的小玩意十分礙眼,立刻將它們全部收回箱子,落了鎖,並再次增加了一道禁製。
他現在境界突破,禁製又比之前增強了許多,除他自己以外,再沒有任何人能把箱子打開。
這便夠了。
這些東西,還是鎖起來的好。
晏臨把箱子收回儲物空間,在聞朝旁邊盤膝而坐,漸漸地入了定。
他需要進行一次長時間的入定,以平息內心翻湧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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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雪山的晴天還在持續。
這一夜風雪停歇,一道巨大的漆黑龍影劃破天幕,悄無聲息地降落在聞朝他們藏身的山洞外麵。
它已經在這裡停留了很久。
血色的龍瞳透出些許不甘,它很想現在衝進去和晏青崖打一架,可白天那股煉虛境的強大氣息告訴它,它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晏青崖這混賬東西。
居然敢對它的尊主做出那種事。
孟在淵說他道貌岸然,果然不假。
它趴伏在山的背麵,龍尾和翅膀沒精打采地耷拉著,整條龍都透出一股深沉的憂傷。
它高貴如明月般的尊主,不乾淨了。
作者有話要說:聞朝: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龍龍(沉痛):吾的青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