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誰讓我是老實人(2 / 2)

她怎麼就貪了那三十萬,做了這樣的事呢,毀了,一切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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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都是見風使舵的,在發覺輿論出現了轉向時,立馬就想起了那些當初堅定的相信晏家母子沒錯,梁知之有錯的那群小區居民,幾乎是在音頻流傳的同一時間,媒體就來到了晏家居住的小區,準備采訪第一手資料。

“哎,其實這件事,本來我是不打算說的,晏褚那孩子也不讓我外傳,可是最近這些日子報紙上登的那些報道,我是實在看不下去了。”

方老太太正準備下樓買菜呢,就被趕來的記者給攔了下來。

她想著這些日子晏家愁雲慘淡的氛圍,仔細思考了一番,也顧不上晏褚那孩子的請求了,作為長輩,有些事她不能明知道不對,還幫著隱瞞。

梁知之不是晏褚的良配,那個女人就不配晏褚的喜歡,她得幫晏褚看明白這件事。

這麼想著,方老太太就把當初梁知之自導自演流產的事說了出來,媒體也知曉了原來晏家為了防止小偷偷竊,在客廳裝有攝像頭的事。

聽到了老太太的這番話,媒體一下子激動了,他們要是能得到那段視頻,那不就意味著點擊量和獎金。

也顧不上基本道德了,一群媒體蜂擁而至,不停的敲打著晏家的大門。

“你們是?”

門被打開,探出來一張消瘦憔悴的青年的臉,似乎是認出了他們記者的身份,對方下意識就要把門關上。

“你就是晏先生是吧,我們是想就你妻子的一些事情,向你詢問一些問題。”

那些記者並不給他關門的機會,直接推開門就衝了進去。

“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隻是我媽病了,還希望你們能放輕一些聲音。”晏褚似乎是自暴自棄了,看著強盜一般的媒體,隨意理了理客廳桌子上一堆煙蒂以及空酒瓶。

“聽說晏先生當初為了防止小偷,在家裡安裝了攝像是真的嗎?”

記者一上來問的自然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誰告訴你們的,沒有這回事?”晏褚想也不想的就否決道,隻是眼底的猶豫出賣了他。

“晏先生,難道你不希望跟網友們解開這個誤會嗎,就算是不為你自己,你也該為你的母親考慮,難道你想要你的母親餘生都背負著這個意圖謀害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子的汙名嗎?”

記者那張嘴就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七八個記者你一句我一句,巧舌如簧,很快就把晏褚給說鬆動了。

“算了,你們跟我來吧。”

晏褚歎了口氣,帶著他們朝書房走去。

“家裡的攝像頭裝了挺久了,是在結婚前裝的,結婚後家裡有重新裝修,我也忘了這件事,直到家裡出了意外,才想起來,不過機器運行都是正常的,視頻的畫麵也和清晰。”

晏褚點擊開了其中一個文件夾,裡麵保存的視頻有十幾份,他打開的是其中一份,就是梁知之“早產”當天家裡發生的那一幕幕。

記者們看著電腦屏幕上梁知之自導自演的畫麵,心裡想到了一句話——最毒婦人心。

“晏先生,能不能讓我們拷貝一份視頻帶回去,您放心,有了這一份視頻,所有人都會知道以前是他們冤枉了你,相信你的工作也能很快恢複。”

其實早在進來的時候,這群記者就在偷偷拍攝,包括剛剛電腦上播放的畫麵,隻是偷拍的畫質必定沒有此時電腦裡播放的視頻來的清晰。

晏褚糾結了好半響,估計他也卻是受不了這些日子的輿論壓力,終究還是答應了記者的要求。

那群記者果然很高興,其中一個負責拷貝的,趁晏褚不注意,偷偷將那個文件夾裡的其他視頻也拷貝了過去,他有預感,能被放在同一個文件夾裡保存,那些視頻也不會讓他失望的。

記者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高興的離開,而在記者離開後,晏褚關上門,臉上同樣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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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大騙局,喝醉酒怎麼能同房#

#自導自演所謂“早產”,論蛇蠍毒婦梁知之#

#互聯網新貴張修遠喜得貴子,小三騙婚老實男#

被媒體拷貝過去的每一條視頻內容,都堪稱勁爆,尤其是其中一則視頻中出現的人名,還是不少人都熟知的互聯網新貴張修遠。

張修遠皮囊不差,四十出頭儒雅英俊,加上億萬富山的名頭加成,屬於那種比他有錢的沒他帥,比他帥的沒他有錢,在網絡上還是比較受歡迎的。

一直以來,他經營的都是愛妻愛子愛女的三好男人形象,可是在網絡上曝光的那幾則視頻中,能清楚的聽到看到梁知之給他打電話,其中梁知之提起自己是誰,並且商量該什麼時候帶孩子去做鑒定的事。

神通廣大的網友扒了扒那個時間段兩人所在的地點,正好都是在遊輪上,而且兩人所在的公司,正在進行一項業務往來。

總不可能有那麼多人都叫張修遠,能讓梁知之那麼上心,非生下那個孩子不可,由此就能看出來對方一定是有錢有勢的人,不然總不能是真愛吧。

與此同時,梁知之口中所謂的晏褚對他進行婚內強.奸的視頻也出來了,視頻中清晰可見晏褚和梁知之從兩人的臥室出來,似乎是晏褚再向她質問,為什麼結婚快一年了,除了她搬來的第一個晚上,一直都不肯和他有親密的接觸。

梁知之並沒有解釋這個問題,而是選擇抓住晏褚的手,抓著他的手拚命朝自己的手背,胸脯,脖子處□□的肌膚怕打,而晏褚則是極力拒絕的狀態。

這就是所謂的家暴?這就是所謂的□□?

還有視頻中晏褚所說的,兩人結婚後有且隻有一次的親密就是在梁知之搬來的第一天,要知道有一則視頻顯示的就是當初第一天三個人在一起吃飯的場景,晏褚被灌的醉醺醺的,然後被梁知之拖回了房裡,這樣情況下,他能石更的起來?

騙婚,除了這個,網友想不出其他詞來。

音頻也好,視頻也好,都是確實的證據,這些東西都擺出來了,幾乎就不需要害怕還有什麼所謂的反轉了。

從頭到尾在這件事中,晏褚和他的母親就是受害者,從所有視頻中都能看出來,在發生“早產”這件事前,晏家母子對於這個兒媳婦都是百依百順的,而且母子倆平日裡的相處也隻是正常母子的相處,絕對沒有梁知之口中所謂的曖昧。

其實晏褚要是能早一些記起來他有在家裡裝攝像頭的事,估計就不會有之後的事了,隻可惜,看那一段段視頻,他是在梁知之自導自演早產前兩個多小時才記起來自己家中還有這個東西,並且自言自語打算回房間用電腦看看,它已經同步上傳多少視頻在電腦裡了,還說著應該告訴妻子這見識,讓她以後在客廳要注意一些。

隻是沒等他告訴梁知之這件事,就有了之後那場鬨劇。

隻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老天爺還是很講道理的,沒讓梁知之那個惡心女人的計謀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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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吧。”

張修遠公司的公關部第一時間就告訴了他網絡上瘋狂流傳的那幾段視頻,正在張修遠焦頭爛額,準備處理這段醜聞的時候,他那個出生豪門的妻子就帶著幾個律師進來,甩給了他一份親子鑒定。

“我要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家裡的十三套房產,我要優先挑選其中八套的權利,家庭聯名存款歸我,兒女的監護權歸我,你要是有什麼反對的意見,可以跟我的律師談,張修遠,你是婚姻過錯方,除了梁知之,你還有多少女人,不用我告訴你吧?”

她對這個出生貧寒的丈夫還是有幾分喜歡的,不然當初也不會違背父母的意思硬要嫁給他。

現在想來,她此刻眼裡流的淚,都是當初腦子裡進的水。

隻是鶯鶯燕燕養了一群女人她能忍,反正兩人在她生完兒子後就不同房了,她就把這個男人當做賺錢的機器,就當他是給她兒子閨女賺錢的牛,賺錢的馬,可現在不一樣了,對方居然鬨出了私生子,看張修遠的意思,他還很看重那個孩子,這就是她無法忍受的了。

當初結婚的時候,因為父母的反對,她名下幾乎沒有什麼資產,唯一的一筆積蓄後來也成了她借給張修遠的創業基金,現在她不用擔心對方分割她娘家的身家,而她卻要狠狠從對方身上,咬下一大塊肉來。

看著張修遠鐵青著說不出話的模樣,那個女人高高抬著下巴,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的離開。

梁知之是吧,她想著這些日子困擾著她的噩夢,被那個賤人設計害死的兒子,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會輕易饒了對方。

既然有那個膽子敢生下張修遠的私生子,就要有承受她的報複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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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知之不明白,怎麼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

她的社交賬號下全是辱罵她的留言,她的手機號碼不知道怎麼泄露出去的,無數的騷擾電話逼得她不得不關機。

她待在自己的房間內,瀏覽著網上的一條條訊息,在看到那些視頻和音頻時,頓時心如冰窖,牙齒格格格打著冷戰。

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

“你畢竟已經是出嫁的女兒了,這裡有一筆錢,你以後帶著孩子出去住吧。”

梁母和梁父也沒想到這個女兒背著他們居然做了那麼多的事,想到今天上班時那些同事看著他們鄙夷的眼神,兩人就覺得頭痛不已,加上就在剛剛,老師打電話來,說他們的兒子因為他姐姐的事和同學大打出手,現在還在醫院,夫妻倆更是氣急,不想再看到這個闖了彌天大禍的女兒了。

你當人家有錢人的小三,那是你自甘墮落,可你為什麼要連累人家好好的孩子,要不是後來一個個證據的出現,晏褚母子倆就被她給毀了。

梁母覺得自己這張臉羞臊的厲害,虧她之前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討伐梁桂芬,合著從頭到尾錯的都隻有她女兒一人,而自己居然還大言不慚的,想要梁桂芬向女兒低頭道歉。

梁知之看著丟到自己麵前的存折和孩子,存折裡有兩萬塊錢,都不夠她買一個包。

“你們彆後悔。”

梁知之在心裡替自己加油鼓勁,她懷裡的這個可是張修遠的兒子,反正現在孩子都生了,媒體也開始報道張修遠可能會和他妻子離婚,自己這時候去找他,看到傳鈺,他一定會很開心的,或許自己也會成為下一個張夫人。

在梁知之的心裡,父母最看重的還是弟弟,對於這對偏心眼的爸媽她沒什麼好感,當即就整理起了行禮,當天晚上就從家裡搬離。

都怪她之前太高調,以及這樁反轉打臉的故事太精彩,導致她即便戴著墨鏡和口罩,偶爾也能被路人認出來。

辱罵是最普通的,還有些人會直接動手對她推搡,麵對那種人,梁知之隻是忍氣吞聲,她告訴自己,隻要回到了魔都,找到張修遠就好了。

隻是她還沒坐上飛機,就被警察給扣住了。

她報假警,騙婚,破壞他人名譽......多項罪名同時立案,加上晏家要求她歸還當初結婚時給與她的三十萬彩禮,當初說好是走個過場,之後會還回來的那筆錢,那筆錢梁知之早就已經用來賄賂邱醫生呢,哪裡還拿得出來。

梁知之的罪名都不重,隻是在她進入監獄的第一天,就尋釁滋事,打了同室的室友,第一個月就被發現藏匿危險物品,有越獄傾向,原本一年不到的刑期在她一次次闖禍後增加到了五年,這五年裡,她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

監獄裡,多得是讓人受儘折磨卻無處訴說的法子。

在出獄的前一天,梁知之以為自己終於要解放了,她所在的那間寢室發生了暴動,躲在一旁的她被不小心波及,臉上劃了兩道深深的口子,差點把嘴角撕裂開,脊椎骨粉碎,以後注定要癱瘓在床一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了。

當時太混亂,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動的手,所有人都指正當時梁知之也參與了鬥毆,為此即便受了這樣的重傷,都沒人能給她一個說法。

梁知之就這樣出院了,五年的時間,張修遠早就離了婚,他的妻子拿走了他大半身家,早就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和娘家的幫助,將張修遠從公司的核心趕了出去。

他不甘心失敗,賣了自己手頭的股份,想要另起爐灶,東山再起,可是當初他能成功,完全是因為趕上了好時候,以及妻子娘家偷偷的幫助。

現在的他得罪了太多人,加上一些舊敵的搗蛋,直到手頭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以及一事無成。

張修遠恨毒了梁知之,自然也不喜歡對方給他生的兒子,梁父梁母對那個外孫也心存芥蒂,找了一個生不出孩子的遠方親戚,就把那孩子送給人家了。

梁知之從監獄出來的時候,麵臨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一開始,梁父梁母還有那個耐心照顧她,隻是說梁知之的脾氣自從在監獄待過後就暴躁易怒,在家裡沒住多久,梁父梁母就有一些受不了,將她送去了療養院,因為兒子長大了要結婚娶媳婦,家裡沒有太多閒錢,選擇的也是那種便宜的療養中心。

梁知之在療養中心的日子很不好過,雖然過去了五年,可是她的那些事跡在小縣城裡依舊常常被提起。

喝涮鍋水,任由她溺屎溺尿,成為療養院裡的壞脾氣的老人的出氣筒,梁知之的餘生,都在痛苦與折磨中度過。

她生命中為數不多被家人從療養院接出去的日子裡,她看到了她那個曾經看不上的丈夫。

對方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梁桂芬和一個年輕女人手挽手走在前頭,就和親母女一般親密,一家人有說有笑的,雖然都是普通人,可是卻洋溢著幸福。

梁知之有些恍然,如果不是她太貪心,其實這一份幸福,應該是她的。

仔細想想,晏褚當初已經記起來家裡有裝攝像頭,並且看到了那幾段錄像,在一開始,卻絲毫沒有提及的意思,直到迫不得已了,才把那些錄像拿出來,這是不是意味著,對方對她還有感情?

梁知之想到這兒,就試圖操控輪椅追上去,可是卻被家人攔下,她們怕極了她那瘋狂的目光,怕她又做出那些瘋狂的事。

再然後,她再也沒有被接出過那個療養院,終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