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2 / 2)

一聽童養媳這三個字,對方還隻開口要一袋糧食,劉福春的眉頭挑了挑,拉住了開口還要回絕的老太太。

“娘,要不咱們買下這小丫頭吧。”她湊到老太太耳邊輕聲說道。

“你瘋了,家裡哪來的閒錢多養一張嘴?”晏江氏想也不想就搖頭。

“娘,你聽我說啊。”

劉福春拉住老太太:“為了給褍兒娶媳婦,家裡的錢花的差不多了,裪兒和小寶今年也已經九歲了,再過個六七年,也到成親的年紀了,到時候兩個孩子一同說媳婦,家裡哪來的錢?”

她這一張嘴,死的也能說活的,雖然不知道她關子裡賣的什麼藥,可是老太太的注意力確實被她的話給吸引了沒有錯。

“一袋糧食買一個童養媳不算貴,小姑娘就算吃,又能吃多少糧食呢,最主要的是這孩子是咱們自己養大的,也不用擔心有外心,到時候裪兒和小寶能考上秀才舉人,那擇親條件另說,要是考不上,不論誰娶這小姑娘,知根知底的,至少日子能過的和順。”

劉福春已經問過兒子了,不出意外,小兒子晏祹一定能過童子試,這幾年晏褚在書塾裡並沒有過多展露他的讀書天分,在劉福春看來,當初對方能熟背千字文,還不知道背地裡下了多少苦功夫呢,論天賦,他絕對比不上自己的兒子。

眼前這個小姑娘,要說娶,那必須也是晏褚來娶,正好給家裡節省一筆彩禮錢。

劉福春的算盤打得啪啪響,卻把老太太的心給打動了。

在村裡,童養媳不是什麼稀罕事,花錢從小接到家裡養的媳婦,生死都是家裡的人,看她身量,能跟著梅花她們乾活,正好梅花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買了這個小姑娘回去,正好抵上。

就如同大兒媳婦說的,一個女娃娃能吃多少糧食,到時候孫兒沒出息,就娶這個小丫頭還能省下一筆彩禮錢,要是都有出息,就當是養了個女兒,到時候把她嫁出去還能賺一份彩禮錢貼補這些年在她身上的花銷。

晏江氏的立場很不堅定,短短幾句話就被劉福春給說動,並且拿了一袋原本打算給小閨女帶過去的金秋新打的穀子,因為是精細糧的緣故,那袋米還被倒出了一小半。

傅蓁蓁就被自家嬸娘用大半袋新米的價格給賣了。

“以後在這位老夫人家,你要聽話,少吃多做,彆給人家添亂知道嗎?”婦人欣喜地扛起那大半袋糧食,看著不遠處一直守著的男人孩子,心裡也很有底氣。

隻是看著那個從頭到尾都沒有吭過聲,在被賣了之後安靜地上了晏家牛車的小姑娘心中閃過一絲愧疚,對著她又提點了幾句。

小姑娘不知道多久沒吃過飽飯了,都瘦脫了形,一雙眼睛大的出奇,看的人心慌。

那個婦人眼神閃躲不敢看她,說完了那段話後,咬了咬牙,紅著眼眶就朝那幾個早就守在邊上的男人跑去。

“你叫什麼名兒?”

糧食也給了,人也坐上了牛車,這時候,晏江氏才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挺荒謬的事,可是剛剛賣孩子的婦人早就拿著糧食跑遠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啊。

“蓁蓁,我叫傅蓁蓁。”

小姑娘的嗓子有些發乾,說話也沒什麼力氣。

“以後你就是我們晏家的人了,等回家了,要乖,知道嗎?”

晏江氏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壺,還有一個準備在路上墊肚子的麻餅遞到她的手裡。

“謝謝老夫人。”

傅蓁蓁接過水壺,有些猴急的喝了好幾口,等口不那麼乾了,這才吃起了手裡的麻餅,一小口一小口,有點小碎屑掉身上都撿起來吃下,吃完巴掌大的餅子,滿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了笑,從那張黃瘦的臉上,老太太居然看出了幾分嬌俏,論模樣,似乎比黃秀才家的閨女還好上幾分。

買了這麼一個孫媳婦,似乎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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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到底在想什麼,你是讀書人,怎麼能給你找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小姑娘當童養媳,這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晏桃花坐在弟弟房間的炕沿,對著拿著沾水的毛筆,不斷的在紙上寫字的弟弟說道。

此時傅蓁蓁也已經來家裡三四天了,原本晏家人就當老太太一時善心,買了一個家鄉遭難的小姑娘回來,那小丫頭還挺乖巧懂事的,家裡的活搶著乾,現在和晏桃花她們姐妹住一間,也有了一些感情。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村子裡忽然流傳出了那個晏家新買的小姑娘是給晏褚當童養媳的流言,說的還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他們都看到當時晏老太太買人的場景似的。

對著傅蓁蓁那個本就可憐的小姑娘晏桃花發不了火,隻能向弟弟訴說自己的抱怨和不解。

實際上流言能竄的那麼快,其中沒有有心人的推波助瀾晏褚是不信的,不過劉福春確實是個很聰明的人,恐怕現在就連老太太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個嘴碎的,把傅蓁蓁原本是她當作童養媳買來的事說出去的吧。

聽著三姐的抱怨,晏褚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

想要考科舉,光是能寫一手好文章是不夠的,你的字寫的怎麼樣,在閱卷官員看來,也是一個很重要的評分項。

紙墨費錢,晏褚就用水代替墨練字,等到有把我了,才會磨好硯真的開始下筆寫,因此這幾年,即便是同樣在書塾啟蒙,可是晏褚的花銷僅僅隻是晏祹的三分之二。

他的這些舉動晏老頭和晏老太太也都看在眼裡,對於這個以前他們並不怎麼重視的孫子,也多了幾分疼愛,不說比得上大堂兄,可是和二堂兄相比,祖父母還是偏疼他的。

因此晏褚基本能肯定,這一次即便是買童養媳,可是老太太的初衷是給誰買童養媳卻不一定,流言傳的那麼廣,還那般信誓旦旦,有誰的手筆,那是顯而易見的了。

“三姐,現在我最重要的是應對縣試,其他事,等以後再說吧。”

晏褚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和傅蓁蓁的關係,因此在縣試結束前,他並不打算和傅蓁蓁有太多的接觸。

“對,你要是成了童生,爺奶就不會讓你娶蓁蓁了。”

晏桃花確是因為弟弟這話想到了能夠擺脫童養媳弟妹的煩惱,爺不敢再打擾晏褚學習了,捂著嘴趕緊離開了,這些日子她得看著些,千萬不能讓蓁蓁和弟弟有太多的接觸。

因為晏桃花的決心,在縣試前,晏褚居然真的和傅蓁蓁沒什麼私下接觸的機會。

縣試當天,晏長學和晏長習兩人架著家中的牛車送兩個孩子去縣城參考,整場考試,兩人就在外麵守著,餓了吃乾糧,渴了喝點水,上茅廁都是兩人輪流的。

因為書塾裡的夫子說了,有時候考試會有意外,畢竟人吃五穀雜糧,總是會生病的,縣試不比以後的鄉試會試,看管沒那麼嚴格,有考生病了,就會直接被抬出來,到時候就需要家裡人把人帶回去。

晏長學和晏長習怕自家兒子就是那個倒黴的,自然寸步不離守在考場外。

原本隻是為了確保萬一,可是沒想到,考試才開始不到一個時辰,剛剛進去還好好的晏祹,就臉色蒼白,冒著虛汗被衙吏抬了出來。

晏長學急得團團轉,今天這考試,可是決定著他兒子和二房那侄子,誰能繼續往下念書,怎麼好巧不巧,兒子就突然犯了重病了呢?

“晏褚”也同樣不明白,自己不是因為欺君被判流放了嗎,怎麼此刻的自己居然出現在了縣試的考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