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成為狀元的農家子(1 / 2)

認親的事已經通知了宗族, 並且族長也鬆口答應了這件事,在晏祹知道的時候,已經沒有反對的餘地了。

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是晏褚提議的,隻知道是他曾經的爹娘主動找的祖父祖母提出的這個要求, 就算是氣,也沒法找那對愚昧的夫婦,告訴他們他們做了一件什麼樣的錯事。

認了傅蓁蓁這個乾親,晏老頭夫婦說不上高興也沒有不高興, 二房的人很高興, 大房的陰沉沉的, 想裝的高興也不像樣。

晏祹此時的表情在大房那一堆人裡一點都不顯眼, 劉福春和晏長學看著小兒子這幅表情,還覺得這兒子和他們貼心,想到一塊去了, 也顧不上自己難過了,反而還得安慰小兒子。

“二寶,你也彆氣了,就算沒有傅蓁蓁, 那也能是彆人,你放心,在這個家裡,誰都越不過你和你大哥, 就算晏褚那小崽子有出息了怎麼樣, 我讓他拚死拚活, 那也是給咱們大房摟錢。”

劉福春這話說得狠,可實際上一時之間,她壓根就想不出什麼招對付晏褚,原本覺得傅蓁蓁就是最大的把柄,現在傅蓁蓁不能動了,其他女人晏褚還沒那麼傻,輕易就能上套。

這話也隻是她安慰小兒子的話罷了。

聽了劉福春的話,晏祹眉頭一皺,忽然覺得現在這樣也是好的,至少不用擔心發生之後那樁事了。

自己對傅蓁蓁有愧疚,這輩子給她找一個不錯的夫君也算是補償對方了,至於傅於歸,對方是軍隊裡炙手可熱的新晉猛將不錯,可官場之中,文武有彆,“自己”隻要如上一世一般考上狀元,榜下捉婿,沒有公主,也會有其他書香世家,知書識禮的小姐可以和他共結連理。

這麼想來,晏祹這心裡忽然就沒什麼糾結的了。

劉福春和晏長學看兒子這模樣,還當是自己的勸解奏效了,麵上立馬掛上了笑意。

“咱們先不管彆人,再過不久,就是院試開始的日子了,這些日子吃穿住咱們處處小心,千萬彆在進了考場之後,又出了什麼岔子。”

當初晏祹第二年給他們考來一個縣案首,夫妻倆都是驕傲的,和晏褚那次一樣,縣案首不就是板上釘釘的秀才了嗎,隻可惜之後的院試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晏祹就沒有順順利利做完過一套卷子,沒完成考試自然也就沒有成績,沒有成績,即便有縣案首即是秀才的潛規則也不頂用啊。

給了希望又一次次失望不過如此。

如果沒有晏祹那個縣案首的成績擺著,或許如同對待晏褍那個大兒子一樣,夫妻倆已經改放棄了,可就是晏祹考上了縣案首,又有一個同樣曾經是縣案首,現在是舉人老爺風風光光的晏褚的例子擺著,讓夫妻倆放棄,談何容易。

這些年,家裡供應的銀錢是越來越少了,為了讓這個兒子繼續學業,以及前頭那個總是不肯放棄靠秀才的大兒子念書,家裡早些年攢下的積蓄幾乎已經見底了。

晏長學的工錢挺高,可也架不住那樣花,為此,他隱秘地開始做假賬,他既是酒館的掌櫃,也是賬房先生,想要做出一份糊弄上麵的人來檢查的賬本不是難事。

這兩三年的時間,他已經昧了東家大幾十兩的銀錢了,按照晉朝的刑律,一旦被發現,那是要抄家徒十年的。

晏長學算是背水一戰了,晏祹這個被他寄予厚望的兒子,不成功也得成功。

“也沒道理啊,二寶每次考試前吃的喝的都和大寶是一樣的,怎麼每次大寶都能順順當當完成考試,小寶就不行呢。”

晏長學感歎道,有時候他心裡都不住的想,要是大兒子和小兒子能夠換個個就好了。

畢竟大兒子是考了無數次都考不上,而小兒子就是被這些病痛給耽擱的,他可是考上過案首的孩子啊,考一個院試不是手到擒來的嗎?

要不是那幾次生病耽擱了,或許現在風光的就不是老二家了。

晏長學歎氣,晏祹心裡何嘗不深思。

之前他懷疑是體內殘存的原身的魂魄作祟,可是仔細想想,自己附身在對方身體裡這麼久了,從來也沒出現過問題。

時人深信鬼神之說,晏祹也不例外,尤其是在他重回到自己九歲之後,他更加相信這世間真的有妖魔鬼怪,也有漫天神佛的存在,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懷疑之前自己身病,是對方鬼怪作祟的原因。

不過接連幾次,又求了那麼多符紙,拜了那麼多香火鼎盛的寺廟,晏祹覺得自己應該換一個想法了。

現在,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懷疑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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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寶,快趁熱吃。”

這次院試,劉福春不放心,跟著晏長學一塊過來了。

晏褍家那個秀才家的小娘子也跟著來了,一家子租了一套小院,兩三天的時間租金還不便宜,足足要兩百文錢,不過比起住客棧,還是劃算了許多的。

“這些東西全是你大嫂做的,和你大哥吃的一模一樣,剛剛娘看著你大哥吃完了,啥事沒有,你就放心吃吧。”

劉福春實在是怕了兒子臨考就出事的習慣,這一次兒子吃什麼,穿什麼,喝什麼,她全程把控,就不信這樣兒子還能出狀況。

“娘,你放著,我理完這些冊子就吃,對了,我想喝茶,麻煩娘去給我燒一杯熱茶來,屋裡的茶都已經涼透了。”

聽了兒子的話,劉福春摸了摸屋子裡的茶壺,果然冰冰涼。

“娘都糊塗了。”

劉福春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一早上光顧著看大媳婦做早膳以及盯著大兒子吃下肚,確定沒有任何反應了,都忘了兒子喝茶的事。

好在二寶機靈,這冰涼的茶水喝下肚,今天不是又得鬨肚子了。

“娘這就去。”劉福春拎上水壺就出去了,在她出去後,晏祹拿起桌子上那些包子饅頭往床底下一人,滾燙的稀粥直接打開窗戶,朝外頭一潑,然後拿出之前自己在外頭小攤子上買的一個麻餅,也顧不得乾,直接嚼上了。

這些日子他仔細想過了,為什麼之前他第一次考縣試的時候就順順利利沒有出任何事,而在他順利考上案首後,之後的每次考試都不順利了,一旦自己止步童生,對誰的影響最大。

晏褚不可能,自己還能不了解自己?

除了在傅蓁蓁這件事上,晏祹自認“自己”是一個品德高潔之人,自然做不出來這樣下三濫的事,如此一來,最有可能對他動手的就是晏褍,自己曾經的大堂兄。

晏褍止步童生已經十幾年了,自己考上案首對於對方而言實在是太大的壓力了,為了讓自己這個弟弟不趕到他前麵,做出在他的飲食裡下藥的舉動,是很正常的事情。

對於大房一家子的人品,晏祹已經千百分的信不過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對方給他下藥大夫都查不出來,可是晏祹隻認為是對方用的藥比較隱蔽的緣故,不然完全無法解釋為什麼永遠吃的喝的都是一樣的東西,他從來都沒有事,而自己一次次不是腹瀉就是嘔吐,要麼就是高燒不消。

這一次,晏祹就是想要試一試,不碰家裡的任何東西,他是不是能正常的完成這一次的科考。

等劉福春拿著熱水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吃趕緊的碗碟。

“吃的太多了,還是不喝水了,萬一吃撐了就不好了。”

晏祹可不敢碰劉福春拿來的水,對方對自己的兒子不會起疑,要是這壺水也被晏褍動過手腳,自己之前的那些努力就白費了。

“吃撐了,那可彆喝水了,現在多走走消消食。”

現在劉福春的狀態就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聽了晏祹的話立馬就怪上了自己為什麼端了那麼多早點過來,絕口不提讓兒子喝水的事。

從租住的小院子到考場的路上,順順當當的,再等龍門開,所有的考生依次接受檢查進場,也平平安安。

劉福春和晏長學夫妻倆就在考場外站著,生怕這一次,兒子又出什麼意外出來了。

可是這一次,或許真的是老天保佑,第一天的考試,包括之後每一場的考試,晏祹居然都平平安安的完成了。

考完最後一場出來的時候,晏祹麵有疲色,可是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激動。

晏褍啊晏褍,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畜生啊。

晏祹在心裡呐喊,他猜測的果然沒有錯,就是對方對他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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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褚心情平靜地練著大字,自從爹娘認了傅蓁蓁做乾女兒,並且大擺宴席宴請過族人鄉鄰後,兩人的相處就沒有那麼忌諱了。

此刻四姐晏蘭花和傅蓁蓁都在晏褚的書房內,一個拿著本帶繪畫的遊記津津有味的看著,一個擺著張小桌子,對著晏褚給她的那幾本摹本臨摹上麵的字體。

氣氛十分融洽,偶爾晏褚停下筆休息的時候,三人還能有說有笑的,傅蓁蓁從一開始的放不開,到現在也能坦然的喊晏褚一聲三哥了。

她心裡難不難過不知道,至少在認親後,對方已經開始嘗試改變對晏褚的態度了。

寫下一個鋒芒畢露的忍字,然後看著水跡在宣紙上慢慢乾透,直至那個字消失。

晏褚算了算時間,這一次自己可沒動手,如果他估計的沒錯,那邊那一家子,該自己咬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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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這不可能。”

劉福春和晏長學還沒從自己小兒子考上了院試增生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就聽到了兒子懷疑之前他每一次生病無法正常科考都是大兒子晏褍陷害的話。

長子和幼子一母同胞,他何必要做出陷害幼子的事,這對他而言有什麼好處嗎?

“我也不想懷疑大哥,可是爹、娘,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這一次科考,我從頭到尾就沒喝過家裡的水,沒吃過家裡一口飯菜,考試那些天,我用來果腹的就隻是街頭小販那買的麻餅。”

晏祹對自己沒考上案首,甚至連稟生都不是還是很失望的,可這也怪不的他,畢竟整場考試他都是提心吊膽的,除了試題,他腦子裡胡思亂想的事情太多,加上這屆科考,確實也有不少有真本事的學子,能考上增生,就已經十分不錯了。

同樣都是秀才功名,稟生、增生、附生的差彆還是很大的。

都說窮秀才,可秀才裡的稟生卻算不得窮,他們有公家按月發的糧食,加上每一次縣試、府試,參考的考生都需要有一個或兩個稟生具保,具保一個考生,就能收一兩銀子,要是具保的考生多,一年的嚼用就有了,所以世人說窮秀才時,稟生是不在其列的。

至於增生和附生,都沒有稟生的那幾項福利,隻是同樣能參加之後的鄉試罷了。

因此如果晏祹沒有通過之後的鄉試考上舉人的功名,他這個秀才的名聲也就是聽上去好聽,想要開一個書塾都不一定能收到學生,將來讀書的所有花銷,還是得家裡麵來。

不過對於大兒子屢試不第,這一次又落榜的劉福春和晏長學而言,小兒子已經很爭氣了,他才十三,這麼年輕的秀才,還怕將來考不上舉人,考不上進士?

反正這夫妻倆對小兒子信心滿滿。

“你沒吃家裡的飯菜。”

劉福春愣了愣,她怎麼不知道。

“因為一開始我也不能確定自己的懷疑是不是真的,可事實卻是證明了這一點,我相信爹娘是不會害我的,那麼這麼一來,家裡其他能夠接觸到我要吃的那些飯菜喝的茶水的人,還能有誰。”

晏祹說的十分心痛,他之所以沒有在科舉剛結束的時候揭發晏褍,就是想等著自己考上秀才的成績出來,加重他在晏長學夫婦心裡的份量。

隻可惜不是案首,不然效果更好。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不過也沒關係,比起那個二十出頭,依舊碌碌無為的長子,他相信晏長學夫婦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看著小兒子篤定又心痛的模樣,劉福春和晏長學張了張嘴,終究什麼都沒說,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孩他爹。”

劉福春想說,不一定是她大兒子動的手腳啊,或許是二房那些人,可是這一次包括之前幾次考試,二房那些人根本就沒有插手過兒子科考的事,這話說出來,她自己也不相信,難道二房的人還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可真是自己的長子,她又痛心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