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寵夫(1 / 2)

父女母子,兄弟姐妹,這種緣分是天定的,而夫妻,這就是後天的因果。

替人承擔業債,不是什麼關係都可以的,除了血緣的羈絆外,婚契同樣是天道和地府承認的,因此在晏褚決定用後半生替紅女造下的冤孽贖罪的時候,隻能用這樣的方法。

其實他還是鑽了天道規則的空子,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不入輪回的,即便終此一生他都沒能將那孽債洗清,也不用擔心這份業債牽連到自己。

至於原身,他的魂魄早就在許願成功後就沒入了主神空間,或是成為了維持係統運行的能量,或是成為了其他東西,也早就不受輪回的限製了,自然也沒什麼大礙。

在這個世界,晏褚活的並不算久,享年也就四十七,老道比他早走了很多年,玄門人士都是這樣,泄露的天機,牽涉的因果太多,很少有能長壽的人。

除了林鴦等人偶爾還能收到晏褚的信件外,他們就沒有其他聯係方式,沒人知道晏褚去了哪裡,也沒人知道這些年他都做了什麼。

直到他臨終的時候,林鴦來到了他病逝的醫院,按照他的遺囑,將他的遺骸和林鴛的屍骨合葬,徹底全了這份因果關係。

沒人知道他是不是還清了林鴛欠下的孽債,順利進入輪回,他們隻能在心裡祈禱。

*****

“給你們姑姑姑父上柱香。”

每年清明,林鴦總是要帶著妻子和孩子過來祭拜妹妹的,晏褚死後,祭拜的人又多了一個。

兩座墓碑,一座墓碑上並沒有貼上照片,一座墓碑上,貼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的照片。

“爸爸,姑父這些年為什麼從來就沒有來祭拜過姑姑。”

林鴦現在在餘氏的地產公司上班,他的嘴皮子很溜,每年都是房產推銷的冠軍,在找到妹妹的骸骨並安葬後,日子也漸漸上了正軌,第三年娶了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生了一雙龍鳳胎。

林鴦的兩個孩子分彆叫念褚和念鴛,除了當初經曆過那一切的人,很少有人知道這兩個名字的含義。

此刻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林念鴛就好奇地朝爸爸問道,她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姑姑和姑父,姑姑是因為已經死了,而姑父還活著。

之前林念鴛以為姑父再婚,和他們這邊沒有了來往,現在看著爸爸複雜的眼神,還有特地千裡迢迢帶來姑父的骨灰和姑姑合葬的行為,顯然並不是她猜想的那般。

最主要的,看姑姑墓碑上的照片,那麼小的年紀,怎麼會有丈夫呢?

隻可惜爸爸從來不和他們講姑姑姑父的故事,家裡隻要提起姑姑的名字,爸爸總是很傷心,漸漸的,也就沒人敢提了。

“你們姑父,他在替你們姑姑贖罪,他啊,真的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的人,能夠遇見他,是你們姑姑的幸運。”

林鴦沒有仔細解釋,想著那個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的男人,他們欠他的,恐怕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吧。

林念鴛和林念褚懵懵懂懂的應下,等香都燒完了,一家四口這才離開。

*****

“皇正夫醒了,皇正夫醒了。”

晏褚吸收了原身的記憶,碰巧這時候,也有一個宮侍過來,看到晏褚睜開眼,慌張地朝外頭跑去。

“公子。”

幾個模樣清秀的男子小跑著進來,看到晏褚清醒過來,一個個半跪在床榻前,拿著帕子抹淚,梨花帶雨。

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上崗培訓過,抹著脂粉,偏偏掉眼淚的時候又能將麵上的妝容完美的保持住。

晏褚在吸收原身的記憶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個世界,這個國家,以女子為尊,類似於一些女尊裡的描寫。

女子多數都是身材魁梧健壯的,而男子多塗脂抹粉,以柔弱為美。

晏褚覺得自己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男人了,可是看著這一個個娘裡娘氣的宮侍,覺得這個世界對他的挑戰未免也太大了。

他可想象不到自己也學著眼前這些宮侍一般,走路的時候扭腰擺垮,一步三喘的模樣,彆說真這麼做了,光是想想就能讓人瘋了,他寧願係統直接將他人道毀滅。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好好休息片刻。”

晏褚對著幾個哭哭啼啼的宮侍揮了揮手,吩咐他們除非陛下親至,不然不能讓任何一個人打擾到自己。

幾個宮侍似乎還有話想說,可是被晏褚冷冷一撇,感受到他身上和陛下所差無幾的威壓,當即就嚇成了鵪鶉,縮頭縮腦地出去了。

看著這些宮侍的模樣,晏褚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也就原身覺得他們好,還將自己以前忠心的小侍撇到一旁。

現在他好歹還是傷員,從這些宮侍眼裡看不出任何傷心來,一個個反倒還有閒情逸致塗脂抹粉,也不知道到底是奔著誰去的。

“呸,醜人多作怪。”

幾個嬌柔美貌的宮侍緩緩退出鳳儀宮正殿,其中一個外貌最拔尖的宮侍忍不住橫眉冷目地朝著宮殿內的方向啐了一口。

就他那個醜陋的模樣,女皇都不耐煩多看一眼,不想著怎麼依靠他們固寵,就知道拈酸吃醋,簡直就是廢物。

宮侍憐惜自己的美貌被這善妒的醜夫荒廢,如果他能夠大度一些,將自己舉薦給女皇,將來他得寵了,還不會看顧一些他這個曾經的舊主?真真是不知所謂的。

“小聲點,畢竟還是皇正夫呢,而且人家雖然長得醜,可娘親姊妹頂用啊,晏家一門忠烈,女皇對晏家女郎多有重用,必定不會虧待於他,要是讓那個貌醜又愛作怪的男人聽了去,咱們隻怕吃不了兜著走。”

女皇是何等威嚴,何等風姿,舉國上下多少哥兒盼著女皇能夠多看他們一眼,要是能被女皇看中充入後宮,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晏褚身邊的幾個美貌宮侍也是奔著後君的位置來的,當初所有人擠破頭都想往皇正夫這裡擠,就是因為他長得醜,想要留住女皇,肯定是需要提拔那些美貌的宮侍固寵的,可誰知道皇正夫不僅醜,他還善妒,油鹽不進,雖然喜歡模樣好的宮侍伺候,可隻要陛下一出現,就不允許他們這些人出現在陛下的眼前,整個鳳儀宮怨聲載道,恨不得晏褚這個皇正夫立馬死了算了。

晏褚聽不到這些宮侍在議論著什麼,可大致也能猜到他們的談話了,他並不怎麼放在心上,等他養好了身子,這些人他肯定是要趕出去的。

不過在趕人之前,也得給他們各自背後的主子一個警醒。

說起來,原身也算是一個傳奇了,撇開他之後的一些行為不談,晏褚個人還是很佩服他的。

原身出生武將世家,體格模樣並不似現在追捧流行的嬌弱少郎,反而身材高挑,不弱於女子。

世人皆好姝色,要求男子膚白,腰細,嬌俏,嫵媚風流,這幾點原身樣樣不沾邊,相反因為從小在關外長大,騎馬射箭樣樣精通,皮膚是世人不喜的小麥色,臉龐棱角分明,五官俊美。

渾然是女子的英氣,而少了哥兒的嬌氣。

這樣的男子在女尊國人的眼中,那就是一個字醜,尤其他的身高比這女尊國多數的女子都要高,很大程度上這也是挑釁妻主的權威,又有哪個女子會喜歡比自己還高大魁梧的男人呢?

如果原身想的明白點,直接在關外找個人嫁了,在民風彪悍的關外,他或許也能找到一個欣賞自己的女郎,幸福平順的過完一輩子,尤其是他家的家世,也足夠震撼未來的妻主,不敢欺辱他,可偏偏他看上了這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隻是跟著娘親回京述職,在宮宴上見了女皇一眼,這顆芳心,就就此托付了。

他哭著鬨著要進宮,看在晏家往昔的功績上,女皇也不吝嗇的給了他皇正夫的位置,可是原身是個在感情上十分純粹的人,他超前的覺得真正的感情是不該有第三者的存在的,可這後宮之中,除了皇正夫,必然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男人的存在,加上原身又貌醜,怎麼可能獨占女皇的恩寵。

嫉妒使人發狂,原身居然破天荒的,想到了造反。

在關外多年,他深知男人並不弱於女人,尤其是在一些貧瘠的地區,男人也是能夠當女人使喚的,他鬼迷心竅的,想要推翻女子的統治,讓著世間換男人當皇上。

他想著如果自己能夠當上皇上,他的後宮之中保準就隻有女皇一個女人,到那個時候,對方就是真正獨屬於他的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原身的想法不錯,可偏偏智力跟不上,一開始確實鼓動了很大一部分對男子地位低下不滿的男性,可終究這個偉大的計劃還是胎死腹中,剛剛有了萌芽,就被女皇掐死在搖籃裡。

好在女皇是英明的,沒有遷怒晏家其他人,但是晏家家主,也就是原身的生母也沒臉再當她的將軍,一家老小幾百口人回了祖籍,從此不再踏入朝堂,可以說晏家世代積攢的功績,都被這個不孝的兒子給敗壞了。

原身妄圖造反,自然是死罪一條,直到死,他依舊癡迷於女皇,想著如果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一定會想出其他的辦法,獨占女皇的心。

再然後,晏褚就過來了。

這一次他的任務也很簡單,主線任務,是讓女皇甘願為他遣散後宮,獨寵他一人。

支線任務,就是女皇十八歲的成年禮,希望女皇能夠留宿在自己的宮殿內。

天凰國皇族的規矩,女子十八歲方可泄原精,十八歲之前,可以娶正夫側室,但是不能圓房,距離女皇十八歲的成年禮還剩一個多月的日子,也就是說,他必須要在這一個多月裡,讓女皇對他有不同的想法。

一般而言,皇族女子成年禮當晚都會留宿主夫的房間,可凡是皆有例外,尤其女皇還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她的言行舉止,當然是跟著自己的喜好來的。

晏褚現在過來的時候原身生了場大病,就是被後宮裡那些男人給氣的,所有人都覺得女皇是不會那麼想不開,將那麼重要的圓房禮跟他這個醜男一塊舉行的,這很大程度上會減少女皇的歡愉度,從而降低女皇對這樁事的期待。

原身就這麼被氣病了,一氣還導致他錯過了女皇的成年禮,在上一世,女皇自然不可能跟一個病人圓房,這也是原身最氣憤的地方。

晏褚下床,看了看寢殿那麵全身鏡中的自己。

劍眉朗目,身材高挑,因為從小在邊關長大,那裡風沙遍布,肌膚比起國都那些嬌養的一身吹彈可破,瑩白如玉肌膚的貴族男子,粗糙了許多,而且還不夠白皙,是健康的小麥色。

這樣的模樣長相,在現代還是能吸引很多女孩子的喜歡的,可在女尊國,那就隻有一個字,醜。

想著女尊國的審美偏好,以及這一世自己的長相,他都不好意思說這樣的他能夠扮演小狼狗。

或者說,換一種風格,來一個大狼狗?

晏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舉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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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正夫現在如何了?”鳴凰宮內,天凰國女皇鳳曌對著一旁的女侍問道。

宮中伺候的宮侍皆為男子,唯獨女皇身邊,能夠有女侍伺候,不過這些女侍隻能待在外殿,後宮之中,沒有女皇的允許,女侍們是不能踏入半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