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好人(1 / 2)

“你說晏褚主動打電話給你,說希望談談賠償的事?”

林福壽正為了那意外損失的幾萬塊錢窩火,就聽到了徐淑芬打來的電話。

“那小子為了怕我們纏上去,連家都搬了,工作也辭了,怎麼現在轉了口風,說要談賠償了?”林福壽的語氣不算好,因為那意外損失的幾萬塊錢,他那個年輕小媳婦終日在家哭鬨,因為對方肚子裡還有孩子,林福壽都不能打她罵她,這股氣隻能自己憋了了,越積越旺,全都發泄到了晏褚身上。

要不是因為對方不肯爽快的賠錢,他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再加上因為去晏褚的公司鬨這個主意是他牽起的頭,現在那些和他一樣賠了錢的人都恨上了他,人心都渙散了,這樣的事不仗著人多,不仗著勢重怎麼能成?林福壽正糾結著想辦法呢,聽徐淑芬那麼一提,當即就心動了。

隻是因為向來的謹慎,沒有一口應下來。

“誰知道呢,我估摸著是你們去他公司鬨的事情被他知道了,總躲著也不是個事,總要把事情給解決清楚吧。”

徐淑芬也不知道啊,距離車禍的發生,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了,她根本就無法從兒子去世的悲痛中醒來,勉強將禍水引到晏銀生一家頭上,已經是她能做的極限了。

“那好,咱們就見一見。”

糾結再三,林福壽答應了下來,準備在約好的那一天多叫些人過去,他就不信晏褚能拿他怎麼樣。

他在心裡盤算著該開口要多少錢,除了外甥的死亡賠償金和喪葬費,怎麼著都得再加上他今天損失的幾萬塊錢吧,不從他身上咬下一大塊肉,林福壽心裡這口氣就出不來。

*****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林福壽一群人包括徐淑芬出現在了和晏褚約好的地點。

晏褚定下的地點正好是一個老舊的居民小區,原本徐淑芬以為晏家人搬家就是搬到了這兒,可是進屋子裡瞧了一眼,雖然家具都齊全,卻不像是住人的樣子,杜鵑和晏銀生都不在場,也不知道晏褚賣的是什麼關子。

他們一行來了十幾個人,四戶人家都來齊了,畢竟談的事情有關於一筆巨額的賠償,沒人放心將這件事拜托給其他幾家。

“說吧,你打算每家賠多少?”

徐淑芬作為代表,朝晏褚問道。

“我沒打算賠錢。”

坐在屋子客廳的沙發上,晏褚望著屋內的人,抬了抬眼皮說道。

“你這是耍我,你哥都被你害死了,你還想怎麼樣,為什麼死的不是你這個掃把星。”徐淑芬一聽頓時就炸了,要不是因為晏褚那輛車,她兒子會死嗎,他怎麼可以對此無動於衷,還有沒有良心了。

在徐淑芬看來,自己的兒子就是替晏褚擋禍了,本來該死的,是晏褚才對。

“你今天叫我們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福壽皺著眉,眉眼間帶著威脅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你們前天去我公司鬨了,今天叫你們過來,隻是希望你們能夠停止這些無休止的鬨劇。”

晏褚拿出厚厚一疊文件,遞到林福壽的手裡。

“這些文件上都是近幾年類似案件法院審理的報告,作為無過錯方,即便鬨到法院去,我也不用賠一分錢,頂多出於人道主義的立場,我能夠用車子的保險申請一筆賠付,但也僅此而已。”

晏褚指著那疊文件,對著林福壽說道。

“那又怎麼樣?”

林福壽睨了那疊文件一眼,這些情況他早就已經從律師嘴裡得知了,但法律規定又怎麼樣,理法不外乎人情,他現在的行為又有什麼錯?

“我們四家的孩子可都死了,死的時候坐的還是你的車,這件事你的責任,是怎麼都逃不掉的,再說了,法院不判又怎麼樣,隻要你和你的父母還住在華國,我們就不會讓你們解脫。”

在林福壽看來,晏銀生一家能跑到哪裡去呢,現在訊息那麼發達,想要找一個人太容易不過了,晏褚的父母上了年紀,能夠安安生生躲在家裡一輩子,可晏褚呢,他還要工作,他還要娶媳婦,隻要他還要在這個社會上活動,他就該怕他們。

他找一份工作,他們就把他的工作攪黃了,哪個老板能夠接受這麼一個自帶麻煩的員工,他交了女朋友,他們就把這段姻緣攪散,現在小姑娘那麼現實,誰會願意和一個將來可能背負巨債的男人在一塊。

至於晏褚報警,警察最愛的就是和稀泥,他們失去了至親,悲痛之下的過激行為難道不值得同情和體諒嗎,就算拘留,又能關他們幾天?

遲早有一天,晏褚總要受不了的,隻要他還想過上平靜的生活,這筆錢他就得給,還得痛痛快快的給。

林福壽心中篤定,這可是他從江律師嘴裡套出來的好法子,相對於晏銀生一家這樣脾氣軟和,家裡稍有薄產,卻又沒什麼過硬的人脈關係的人家,光是這樣程度的威脅騷擾就能把他們給嚇死,然後老老實實交錢買平安。

“喪葬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死亡賠償金,每戶人家一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林福壽從徐淑芬的嘴裡打聽過晏家的家底,四戶人家四百萬,稍微超出了晏家那套新房的售價稍許,可總要給晏銀生一家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隻要能拿到六七十萬,林福壽心裡就比較滿意了。

他也怕自己的要價太高把人給嚇退,到時候晏銀生一家要是拚個魚死網破也不肯給錢,那就雞飛蛋打,白忙活一場了。

“不可能,彆說一百萬了,不該我出的錢,一萬我都不會給。”

晏褚想也不想地回絕,然後看向了一旁的大伯母:“徐淑芬,你說這錢我該給嗎?”

他深深看向一旁的徐淑芬,對方對上他的視線又急忙錯開,驚慌心虛之下,也沒有注意到對方叫的是她的全名,連聲大伯母都懶得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