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魅姬為了救鐘筱朵消耗了大半的氣運,加上這些日子她並沒有吸收足夠的氣運值,導致現在的她根本就魅惑不了龐青龍這樣定力極深的老人,就連龐青龍身邊那幾個還算有點氣運值的私生子,也不是她能夠勾引的。
之後鐘筱朵會受到的折磨可想而知,龐青龍想要知道她背後的人,在她招供之前,不會殺她,可同樣的也不會讓她好過。
魅姬想著等鐘筱朵死後脫身,可偏偏鐘筱朵死不了,魅姬隻能慢慢看著自己的魂力在最後一絲氣運值消失後,越來越稀薄,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重返通心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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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內,華國的地下勢力,迎來了一波大清洗。
原本統治了大半個華夏黑道的青龍幫在這短短三個月內被曝出私販軍火,拐賣人口強迫婦女賣/淫這樣的惡劣行徑,青龍幫主事人全都被抓了起來,包括青龍幫的幫主龐青龍以及他那個還在醫院治療自己某個部位的嫡子龐威。
同一時間,龐家的靠山也因為被爆收受賄賂,做涉黑勢力的保護傘而下馬,龐家的最大靠山沒了,自然牆倒眾人推。
龐青龍在入獄第一天就因為受不了這個打擊心梗而亡,而龐威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黑道大少,結怨太多,在監獄裡的生涯變得無比“精彩”。
不需要晏褚動手對付他,他自己就能好好嘗受一番曾經惡行帶來的苦果。
在龐家父子被抓的當天,晏褚出現在了龐家某個不為人知的老舊庫房內,見著了那個備受折磨,卻依舊撐著一口氣的女人。
對於鐘筱朵,晏褚沒什麼好說的,她的前半生失敗,固然有童年不幸的原因,可從頭到尾晏家人都不欠她的,就因為她自己莫名其妙的嫉妒,上輩子害慘了晏家五個姐妹,這輩子又妄圖重演上輩子的事,這一點,是晏褚無法理解和容忍的。
所以現在對方落到了這步田地,晏褚並不可憐她。
“是、是你?”
看到來人,鐘筱朵抬了抬眼皮,此時的她經曆了幾個月的皮肉之苦,早就沒了和晏褚爭執的力氣和心思,隻想對方趕緊帶她離開。
而對僅剩一絲神魂的魅姬而言,對方的出現,就如同沙漠裡的一汪清泉,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魅姬幾乎癲狂了,看著對方身上的衝天氣運,隻想將那些氣運化為己用。
“晏先生,請你,請你救救我。”
感受到魅姬的渴望,鐘筱朵忍著疼痛,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配合著她遍體鱗傷的模樣,無端有幾分惹人憐惜。
但是晏褚能夠清晰感受到,對方對他精神上的牽動,幾乎為零了,也就是說,他之前的猜測沒有錯,隻要斬斷對方和異性的接觸,沒有足夠的能量維持她這個奇怪的能力,她就不足為懼了。
其實鐘筱朵會變成現在這樣,晏褚確實也功不可沒。
阿費夫離開,是因為他將之前調查鐘筱朵時拍攝到的她和其他男性的親密照片送到了他的手上,這時候阿費夫對鐘筱朵的感情還沒有親密到能夠和其他男人共享她的地步,加上阿拉伯的風氣,從來都是男尊女卑,作為阿拉伯的王子,阿費夫的驕傲不允許他和一個讓他綠雲罩頂的女人在一塊,這麼一來,對方的離開也顯得極其正常了。
而鐘筱朵之所以這麼容易被找到,也隻是因為晏褚將她的位置告訴了青龍幫的一個小頭目,也就是那個和她在酒店門口相撞的男人,之後她被青龍幫囚禁,斷絕和外界的聯係,自然也是理所應當了。
隻是此時的鐘筱朵和魅姬都不知道晏褚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現在兩人都想著吸收晏褚身上的氣運,即便不能將這個男人勾引上床,隻要能有一些親密的接觸,比如肌膚的接觸,稍微吸收一點氣運,暫時度過這個危機也好。
“嘖嘖,真可憐。”
晏褚一步步朝鐘筱朵靠近,在她希冀的眼神中,蹲下身,這個時候,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隻差了一個半的手臂,隻要對方再靠近一些,鐘筱朵就能碰觸到他的肌膚。
魅姬咽了咽口水,那樣龐大的氣運,她好像要啊。
此時瀕臨潰散的她早就失去了思考的神智,隻想吸一些,再吸一些。
“晏先生。”
鐘筱朵眼眸含淚,卑微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救世主,仿佛對方就是她的全部,這麼多年,她等的就是對方的救贖一般。
她知道,男人最吃這一套了。
“你家有占地兩百平方米的大床嗎,你說話的時候能口吐黃金嗎,你爸是世界首富嗎,你一個月開口說話,兩個月熟背唐詩三百首,六歲完成大學學業,十二歲就攻破世界未解之謎了麼?這些你一個都沒做到,你讓我怎麼喜歡你呢?嘖嘖。”
晏褚看著麵前的女人,滿臉的嫌棄和失望,歎了兩口氣之後,站起身,在鐘筱朵目眥儘裂的視線下,轉身離開。
“啊——”
魅姬瘋了,在一聲咆哮中,徹底潰散,隻留下一腔的憤慨和不解。
幾乎在同一時間,鐘筱朵身上瑩潤潔白的肌膚變得暗黃粗糙,明亮有神的眼眸變得晦澀陰鬱,原本清純楚楚惹人憐愛的女人,一下子變成了一年前那個醜小鴨的模樣,仿佛之前那些改變,隻是她的錯覺一般。
晏褚走到廠房外的動作頓了頓,回頭看了眼那個蜷縮著的女人,稍稍吐了口氣,看來對方身上那股奇怪的力量,徹底消失了,他也不用再放多少心思,在鐘筱朵的身上了。
在晏褚離開後不久,警方的人就來到了這個廠房,受了重傷的鐘筱朵被警方的人帶走,因為綁架和虐待,龐家父子的身上又多了一樁罪過,而鐘筱朵失去了那股超出常人的能力,可好歹得到了及時的救治,保住了性命。
一切塵埃落定,晏家人的生活終於能夠回歸到正常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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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老實實洗碗,你往哪兒看呢?”傅欣蘭瞪了女兒一眼,小聲嗬斥道。
此時的她哪裡還有當年的嬌豔,滿臉皺紋,就如同再普通不過的五六十歲的婦人,身材枯瘦,麵色暗黃,眉眼間儘是鬱氣,還有一種生活不如意的刻薄。
當初她釣上了一個大方的煤老板,那是何等風光,可誰知道這樣風光的日子沒持續多久,煤老板因為想在她麵前體現他作為男人的雄風,服用了過量的威哥,居然死在了她的床上。
對方沒老婆沒錯,可他還有三個兒子,兩個閨女,那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不僅搶走了之前煤老板給她的所有東西,還狠狠訛詐了她一筆,傅欣蘭不想給,可那些暴發戶哪裡是好惹的,找了一群混混上門打砸,鬨得傅欣蘭不得不舍了她攢下來的大半身家,隻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果隻是這樣,她也不至於落到這部田地,好歹她還有房子,還有一點奢侈品和首飾,可誰讓鐘筱朵受了嚴重的傷,身上還留下了不少疤痕,為了給這個女兒治傷,傅欣蘭不得不變賣了自己的那些奢侈品,然後將自己那套大房子,換成了小公寓。
屋漏偏逢連夜雨,之前她給一些大佬做情婦的事被捅了出去,那些大佬的原配紛紛找上門來,傅欣蘭被毒打了幾頓不說,連唯一的一套小房子都沒保住,到最後,等鐘筱朵傷愈出院,她們已經艱難到租房度日的地步。
傅欣蘭對這個女兒還有幾分期望,可誰知鐘筱朵在這次受傷以後,又變成了曾經的模樣,陰鬱內向,連畫畫的本事都生疏了許多,甚至還比不上初學畫畫的學生,老師的工作自然保不住了,母女兩人又沒有其他謀生的手段,為了謀生,隻能打打零工,勉強度日。
因為貧賤的生活,母女倆的感情一落千丈,加上那份微弱的母愛被生活折磨乾淨,傅欣蘭怨上了這個花費了她巨額治療費用,卻沒給她足夠回報的女兒,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因為生存,不得不彼此依靠,卻同時又憎惡著對方,互相折磨。
聽著傅欣蘭的話,鐘筱朵收回自己看向窗外的眼睛,低著頭,麵對那一盆盆泛著油光的餐盆,用帶著塑膠手套的手抹了抹眼淚,老實地低頭乾活。
如果當初,她不去嫉恨,不去怨天尤人,現在的她,會不會是另一番模樣。
這個質問鐘筱朵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有一點她終於明白,那就是人生的道路都是自己選的,她選了一條岔路,又選了一條錯誤的捷徑,那麼這一切的惡果,都該由她自己來承擔。
隻可惜,這個道理她明白的太晚,直到被生活折磨的狼狽不堪,她才發現曾經的自己的荒唐,看著蒼老年邁的母親,在看著水麵倒映出來的自己的麵容,鐘筱朵不由哂笑。
當天,再一次和傅欣蘭爭吵後,鐘筱朵從出租房的頂樓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三十六歲的生命。
她想,如果真的能夠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會選擇從最初,就開始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開下一個故事,前半截應該會帶一點這個世界的晏家姐妹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