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你們看看這是誰。”
同學會的地點,是薑晁通知晏褚的,或許是因為這一次同學會參加人數比較齊全的緣故,聚會的地點定在一個市裡頗具名氣的酒店內,從金碧輝煌的大廳裝飾就能看出來,這一次同學會的花銷不會太低。
不過原身當初的成績很好,念的高中也是全市數一數二的高中,基本上能夠進那所學校念書的,不是成績好的,就是家境好的,現在畢業那麼多年了,一個個混的都不賴,完全承擔的起這次同學會的費用。
晏褚是被薑晁迎進去的,當時包廂裡麵已經到了不少人,在他開口後,原本交談著的同學都朝晏褚看來,他的模樣與以前沒什麼變化,他們自然也認出來來人。
“這不是咱們的大學霸,大才子晏褚嗎?這些年都沒聽到你的消息,怎麼,該不是學霸光環太盛,出國留學去了吧?”
晏褚這些年家裡蹲的消息,其實同學之間都心知肚明了,現在這麼說,可以說是裝傻,也可以說是間接的奚落。
沒人會喜歡彆人家的孩子,尤其步入社會那麼多年,人不免變得現實了許多,看到一個以往站在你頭頂的男人,忽然發現他也擁有貶低你,碾壓你的資格了,不免會萌生從你這個弱者身上尋找成就感的衝動。
就好比剛剛那個男人,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
因為當初念書的時候,他和晏褚就沒什麼交情,人家也沒得罪過他,犯不著去找晏褚的麻煩。
雖然在他眼裡晏褚早就沒有奈何他的資格,可是少一個敵人,總是好的。
“哈哈哈,咱們老同學好久都沒聚聚了,今天咱們就純粹喝酒吃飯,什麼工作,什麼家庭孩子,咱們都拋到一邊去。”
那個男人笑著轉圜自己的話,幾步上前,熱情地拍了拍晏褚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彆啊。”
薑晁看到曾經暗戀的班花,早就已經嫁作他人婦的漂亮女人在晏褚進來的瞬間,眼睛就沒有從晏褚身上挪開過,不由得惡向膽邊生,決定今天好好奚落一番晏褚,讓他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地裡的泥,清楚的讓對方明白他和自己的差距。
還有,他想讓班花看清楚了,她曾經喜歡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廢物,讓她為自己曾經的眼光懊悔,惡心。
“咱們晏學霸多厲害的一個人啊,現在的成就肯定是咱們拍馬擠不上的,我是不行了,這輩子也就是在煙草公司混混的命了,但這並不妨礙我瞻仰一下咱們學霸的風光履曆啊。”
薑晁看似爽朗的說著,在場的人精,哪一個不知道他心裡的真正想法,不由地將目光轉向了從進門起就不說話的晏褚。
說實在的,他們也好奇晏褚現在究竟在乾些什麼,難道真的如同傳聞的一樣,對方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家裡蹲嗎?
還有一條流傳不算廣的傳聞,說是他根本連大學都沒畢業,隻是他們中間也沒有第二個在交大念書的同學,不能考證一個流言的真實性。
“我沒你們想的那麼厲害,這些年,也就在家裡寫寫。”
今天來參加同學會,晏褚海特地打扮了一下,看上去沒有了最初他剛剛接管這個身體時的虛弱疲靡,看上去精神了許多,有了幾分曾經的銳氣。
“寫的是什麼,是韓寒那種的,還是什麼亂七八糟沒有文化含量的網絡?”薑晁步步緊逼,還是段熙看不下去了,打斷了薑晁的話。
段熙就是那個曾經喜歡過原身段校花。
“老班的兒子病了,今天沒法來參加咱們的同學會,現在同學們都到的差不多了,不如咱們就讓服務員開始上菜吧。”
段熙看了眼那個比高中時期的青澀少年成熟了不少的男人,忽然間有些釋懷。
在讀大學那些年,她一直沒有放下過對這個男人的關注,因此這麼多同學裡,她也是唯一一個確定對方真的是沒有拿到畢業證書,隻能算是高中文化水平的人,至於同學中流傳出去的那些流言,她並不知道那些都是誰傳出來的。
說實話,她對晏褚,確實十分失望,畢竟高中時期的他那麼優秀,而後來的他又是那麼的自卑無能。
大學畢業後,對方不僅沒有爭取複讀,而是逃避似的回到了他的家鄉,開始了啃老的生活,也是這一點,讓她徹底放下了對對方的執念,開始了新的感情。
其實現在的她對晏褚早就已經沒了當初的那份悸動,隻是因為對方怎麼說也是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所以看到他被人刁難的時候,段熙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替他解圍。
薑晁看到了班花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自知目的達成,也沒了繼續刁難晏褚的意思,樂嗬嗬地喚服務員進來,然後開始了今天的聚會。
仇鑊今天正好來視察家裡的酒店,經過晏褚所在的包廂時,在服務員端著飯菜進去的瞬間,看到了正好坐在門對麵的晏褚,隻是對方沒有瞧見他。
“那個包廂,今天是被人包了嗎?”
仇鑊對著一旁的經理問道。
這家酒店是仇家旗下的,現在是市場經濟,仇家有專門麵向高端市場的仇家私房菜,那個受眾極少,而眼前這樣的酒樓麵對的則是數目龐大的中端群體,每年同樣能為仇家帶來不少利潤。
這個概念也是他爸爸提出來的,使得仇家趕在了當初酒店剛開始盛行的時候搶占了市場,現在仇家的連鎖酒店,已經是仇家家業中最為肥厚的一塊大蛋糕。
“嗯,好像是同學聚會,擺了兩桌,定的是咱們酒店5999一桌的席宴。”對於包廂的預定情況,這個經理還是很熟的,尤其這些日子小東家視察,為了能夠在小東家麵前所有表現,他都快將這幾天酒店的情況,倒背如流了。
“哦。”
仇鑊點了點頭,“那個包廂的花銷就記我賬上吧。”
半個月前,仇家已經開始嘗試著在酒樓和私房菜館推行晏褚給的一些菜方,反響很是不錯,尤其是私房菜館因為這些新菜式的出現,預定的席宴,已經排到了明年開春。
仇家最鼎盛輝煌的時候,也沒有達到過這樣的成就。
要知道,仇家私房菜館麵向的群體非富即貴,這樣的大人物來仇家吃飯,給仇家帶來的不僅是豐厚的金錢回報,同時還是一群唾手可及的人脈關係。
仇家在已經有了盈利豐厚的連鎖酒樓後,依舊將仇家私房菜當作仇家的根基,為的就是這些旁人接觸不到的人脈。
因為這一點,仇鑊當然不吝嗇於和晏褚的交好,恨不得將對方當財神爺供起來。
現在隻是區區兩桌總價過萬,成本可能也就兩三千的菜肴,他當然不會在意了。
總經理點點頭,剛剛他一直都注意著小東家的神情自然知道他看的人是誰了,恐怕那個坐在對門位置的青年,就是他們小東家的朋友了,到時候等他們吃完飯埋單的時候,他還得親自過去一趟。
“晏、晏褚,咱們都是老同學了,你、你既然寫了,不如就將、將名字告訴我們,我們、我們這些老同學也好替你去捧捧場啊。”
除去一開始的不開心,整頓飯下來,大夥兒回憶著高中時候的趣事,倒也其樂融融,隻是等到了聚會快結束的時候,薑晁終於還是忍不住,借著醉酒糊塗,又來刺了晏褚一下。
在他看來,晏褚這麼落魄,即便寫,寫的一定也是那些不入流的,沒人看的。
本來他也不想說他什麼,但誰讓對方虛榮呢,在同學會的時候居然還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營造自己“作家”的假象,這一點薑晁就不想忍了。
頂天也就是一個網絡上的小透明,他還在煙草公司上班呢,看他驕傲了嗎?
薑晁才不會承認,每一次開同學會,他都會無意間提起自己這份煙草公司職工的工作,而且提出的頻率不下十次。
“我寫的東西,你們不一定喜歡,不過要是哪天拍成了電影,我會通知大家的。”
晏褚吃飽了,放下筷子說道。
或許是因為這些同學心裡,他並不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的緣故,一場聚會下來,居然沒有一個人來勸酒,在多數男同學都喝的爛醉如泥的時候,他清醒的模樣就顯得有些特殊了。
“噗嗤——”
薑晁沒忍住笑出了聲,對方這是做什麼青天白日夢呢,他拍了拍晏褚的肩膀,大著舌頭說道:“好,有誌氣,老同學就等著你的上大熒幕的那一天。”
不知道下輩子,他能不能等得到。
其實就在上個禮拜,晏褚已經得到了仇鑊的答複,厲導對他的那本很感興趣,不久前他還和厲導進行視屏溝通,聊了聊他對這本影視化後的看法,他們相談甚歡,賣版權,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晏褚說了一個大實話,可是全場沒一個人相信,多數人都如同薑晁一樣,隻是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比較好,明麵上敷衍地恭喜晏褚罷了。
“這一頓飯,我請了。”
或許是因為奚落了曾經的情敵,薑晁的心情大好,忍著肉痛,大方地將原計劃AA的同學聚會,改成了請客。
他們定的席宴並不是最高級的,加上酒水,頂多也就一萬二三罷了,這點錢,薑晁還是給得起的。
“先生您好,這頓飯我們老板已經替你們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