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好的人5(1 / 2)

晏延軍和薑淑芬夫妻覺得最近的日子挺操蛋的,可要他們和身邊的人說說他們最近的日子到底是怎麼一個憋屈法,卻又說不出口,有一種有口難言的苦逼感。

“老晏啊,你可真有福氣啊,咱們這些老夥計,哪個有你這樣的福分,臨老了,還能享兒子的福。”

晏延軍一到辦公室,就聽到了那些同事們的奉承,誰讓他兒子成了大老板,並且衣錦還鄉,榮歸故裡的消息短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個林市呢,身邊的熟人誰不知道,晏家發達了。

說起來,因為現在房價高的緣故,說是養兒防老,可往往父母雙方苦了大半輩子,到頭來,還得為了兒子攢首付,攢車子而奮鬥,等到攢夠了房車前,還得愁兒女結婚的花銷,將來養育孫輩的補貼。

彆說得到兒女的孝敬了,兒女能夠不死命啃你,那就是天大的福氣了。

但晏延軍不一樣啊,公司裡誰不知道他兒子聽話孝順啊,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套大彆墅,還寫在了父母名下,等房子交房裝修完,他們就能能夠住進去了。

那可是林市最好的樓盤,在裡麵住的,非富即貴,就因為生了一個好兒子,晏延軍一下子就跑到所有人的前麵去了。

“哪的話!”

晏延軍扯了扯嘴角,他心裡苦,可當著同事的麵,他還是得繃著不能說。

沒錯,這個兒子出息了是讓他很開心,可隨之而來的一係列事,又讓他覺得,兒子太有錢太出息,或許也不是什麼好事了。

晏家的條件還算不錯,薑淑芬和晏延軍都是工人,當初下崗潮,薑淑芬的工廠效益不好,被買斷工齡下崗,晏延軍則是換了個工廠,因為文憑不錯的緣故,現在也算是熬到小小的管理層了。

憑著當初攢下的錢,和薑淑芬買斷工齡的補償,晏家買了兩個小店麵,這些年租出去,每個月也能掙個五千,這在消費不高的林氏,足夠一家人的開銷了,加上晏延軍的工資,一家人能夠過的十分滋潤。

可或許是因為從苦日子過來的緣故,晏延軍平日裡的花銷十分節省,他隻抽七塊錢一包的雪娟煙,這種煙入口辣,煙味兒嗆,一開始抽這種煙,是為了省錢,後來漸漸抽慣了,晏延軍還真舍不了這個了,即便現在他的收入完全支撐的起他抽二三十一包,甚至更貴的煙,他也沒把雪娟給換了。

每天半包雪娟,對於晏延軍來說,幾乎已經成了習慣。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兒子給他報了什麼禮儀班,養生班,他抽雪娟還成了大罪過了,隻要被那些老師逮著,就是一頓教訓,現在晏延軍都不敢當著家人的麵抽煙了,每天偷偷摸摸的,抽根雪娟,就和做賊一樣。

這也就算了,他這把年紀了,穿衣服當然是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了,加上他上班的地方,聚集的就是一堆當初幸運的沒被裁退的老工人,穿老頭衫,大垮褲的比比皆是,對於晏延軍這樣中年發福厲害,挺著個將軍肚的老頭,這才是他最喜歡的打扮。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往日裡喜歡的衣服統統都被那些禮儀老師扔的一乾二淨,因為穿著要符合身價,符合涵養,他被迫穿上了束縛感重的襯衫西裝,係上了皮帶,每天他那大肚子就覺得勒得慌,做人都沒滋味了。

晏延軍也不是不想反抗,可身邊那些親戚是怎麼說的?

他們說,他現在身份不一般了,出門在外,代表的都是阿褚這個年輕的億萬富翁的臉麵,他們不能那麼自私,光顧著自己享樂,而不照顧著些兒子。

還有,穿西裝穿皮鞋不好麼?隨隨便便就上萬的價格,一般人還穿不上呢,這些衣服代表的都是兒子對他們的孝順,要是不收下,就是辜負兒子的好意。

這番大道理堵到他麵前,晏延軍還能說些什麼,即便心裡頭再不情願,都隻能忍下了。

辦公室裡的同事隻當他謙虛,完全沒想過晏延軍現在心裡的苦惱。

同樣的場景,還發生在薑淑芬身上。

作為一個標準的奔五老太太,她的審美全方麵體現了這個年齡層的主流偏好。

黃褐色的小卷發,紅紅紫紫的連衣裙,紋好眉毛和眼線,塗好粉餅和口紅,她就是最美麗的廣場舞一枝花,但是自從上了那個禮儀班,薑淑芬曾經的所有喜好,都被推翻。

紅綠色的衣服不能穿,取而代之的是號稱高級灰調的女式連衣裙,裁剪簡單,幾乎沒有多餘線條,無處不凸顯著昂貴和高級,可是這樣的衣服,在薑淑芬眼裡,那就意味著普通和醜陋,被迫穿上這樣“簡陋”的衣服,她都不好帶著自己的小花扇去小區花園找自己那群小姐妹跳廣場舞。

明明家裡有錢了,往日裡最愛的搓麻將活動被迫取消了,最熱衷的八卦家長裡短的活動被嚴厲喝止了,薑淑芬就和木偶人一樣,被迫跟著那群老師學習,在一開始的熱度過後,現在光顧著想著怎麼從這種輔導中擺脫。

“不行了,得找兒子談談。”

晏延軍和薑淑芬在經曆了兩個月的輔導後,萌生了同一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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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你們想找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