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好的人8(1 / 2)

“大姐,這日子沒法過了,你看看我這張臉,看看薑淑娟她把我打成什麼模樣了!”

宋波是帶著怒氣衝進晏家的,慢慢跟在他後頭進來的,是薑淑娟,和黃清,也就是名義上,晏褚給表弟宋哲請的家教老師,專門輔導他一些大學課程的,但顯然現在怒氣衝衝的宋波還不知道這件事。

至於晏大姑和晏小姑兩家因為家近的緣故,比宋波早一步到場,倒是晏小姑父因為上班的緣故,沒有在第一時間到達,不過晏小姑說了,等下班了,晏小姑父就會馬上趕過來,畢竟在晏家這個大家族的習慣下,這些有關親戚的事,都是該所有親戚一眾參與的。

宋波此刻的模樣有些淒慘,兩頰微微紅腫,唇角的位置有破皮,隱隱帶著淤青,整張臉胖了一大圈,最讓人吃驚的是左側上排最朝外的那顆大牙的位置,居然成了豁口,原本的大牙不翼而飛。

這宋波到底做了什麼樣的事,才讓一向好脾氣的薑淑娟對他動這樣的手啊?

第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這句話。

誠然,作為親戚,他們謹守勸和不勸分的做法,讓薑淑娟一次次原諒了宋波,可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清楚,在這段婚姻裡,薑淑娟受了諸多的委屈,可誰讓她是女人呢,這個時代表麵上男女平等了,可是對於女性,依舊還有諸多的不便和惡意,離婚的女人,尤其是薑淑娟這樣年過四十,兒子都已經上大學的女人,在離婚後,基本上找不到什麼好一點的二婚對象,甚至可能因為半路夫妻的種種矛盾,在晚年發生諸多問題。

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丈夫妻子總是原配的好,加上還有孩子的羈絆,所以在薑淑芬等人心中,宋波即便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可是比起離婚後會麵臨的問題,他們更願意讓薑淑娟和他這個原配的丈夫在一塊。

這些年,他們看著薑淑娟的性子變得越發的沉悶,除了找宋波好好講道理,也沒有其他有效的辦法,誰讓她命苦遇到了一個這樣的丈夫呢,為了兒子,也隻能認命了。

這麼多年,薑淑娟一直都保持著這樣的性格,即便是以前宋波喝醉酒家暴打她的時候,她也沒有還手將宋波打成這樣,所以在這些親戚看來,估計這一次,宋波是做了什麼真正觸怒薑淑娟底線的事了,所以才會引來她這樣激烈的反抗。

這麼想著,宋波臉上的這些傷,也就沒人真心心疼了。

“宋波你把你這氣話收回去,離什麼婚,你們還有小哲這個兒子呢,婚是這麼好離的?”

薑淑芬作為大姐,她覺得自己有資格教育妹妹和妹夫:“再說了,你不是男人嗎,讓讓淑娟怎麼了,以前你喝醉酒打我們淑娟的時候,我們淑娟可不像你這樣對著咱們這些親戚吼的,作為男人,你就沒點體諒妻子的度量嗎?”

薑淑芬被兒子剛剛的話洗了腦,是啊,妹妹和妹夫結婚那麼多年來,宋波喝醉酒打人的次數,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也是現在她大姑姐家壓著宋波,不然還不知道他這暴脾氣會變得怎麼樣呢。

同樣是被打,她可憐的妹妹被他揍了多少頓了,可是為了家庭,為了孩子,她都忍了下來,既然這樣,宋波為什麼不能為了家庭,為了孩子忍一忍呢。

不識大體,小肚雞腸,腦袋裡浮現這兩個詞,薑淑芬看著宋波的神情,就沒那麼滿意了。

“就是啊宋波,夫妻之間打打鬨鬨,這不是正常的事嗎,就是淑娟這一次下手重了點,不過你放心,我們會好好說說她的,隻是你自己也得反思,你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所以才讓淑娟對你動手的。”

晏大姑和晏小姨一家關係的媒介,是薑淑芬,自然而言的,晏大姑和薑淑娟這個薑淑芬的妹妹更親,這些年,她可讓她男人給了宋波不少好處了,就他那小破廠子,這幾年每年還能有二三十萬的利潤,晏大姑敢說,其中大半都是他們一家幫襯的,因此在麵對宋波的時候,她也很有底氣。

以前不和宋波計較,是擔心他們夫妻倆離婚了,對孩子不好,但現在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啊,不就是被自己婆娘打了一頓嗎,難道他以前打的還少了?現在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來,沒得讓人惡心。

“大姐,晏姐!”

宋波看著大姨姐和晏大姑,滿腔的抱怨被堵在了嘴裡,有點啞口無言,現在事態的發展,顯然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和薑淑娟離婚,因為他知道,沒了薑淑娟,他那工廠就少了一個大靠山,現在經濟不景氣,天天都有他那樣規模的工廠倒閉,沒了薑淑娟那邊親戚的幫襯,他那個廠子,就什麼都不是,現在他過的這些好日子,就不複存在。

這一次,他之所以要將薑淑娟打他的事鬨大,就是為了給自己爭取一點好處,比如晏褚那日化公司的商品代加工合同,或是經濟上的補償等等。

他捏準了薑淑芬的性子,她最怕的就是他不要她妹妹,隻要他以離婚為威脅,對方一定會說服她兒子,多給他一些好處。

可是現在,原本預想當中的好處沒拿到,施暴者薑淑娟沒有得到一句責罰,反而他這個受害者,被批了一頓不大氣,不為孩子著想,宋波的心裡憋著一股火,越撩越旺。

他哪裡知道,在他到晏家之前,先到晏家一步的晏大姑和晏小姑等人也被晏褚的奇怪理論給帶歪了,現在在那些人的心中,當初薑淑娟原諒了他,現在的他就該原諒薑淑娟,不然就是他這個男人,對家庭的不負責任,就該被唾棄。

被一直以來都看不起的妻子打了一頓,還被晏家這些人拿話堵住的宋波不痛快了,生氣之下,直接脫口而出。

“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和薑淑娟離婚,她敢背著我偷男人,這樣的女人,我是不敢要了!”

他就不信,薑淑芬真的能眼睜睜看著薑淑娟成黃臉婆。

“什麼偷人,什麼意思?”

薑淑芬原本是要勸宋波的,可是聽到他說出了這樣駭人的話,當即就看向了妹妹,以及她身後站著的那個陌生男人。

“就是那個奸夫,薑淑娟居然趁我沒在家的時候,帶著這個男人回來,這瓜田李下的,誰知道她帶著一個男人回家是為了什麼?”

宋波拿不準薑淑娟是不是真的和那個男人有一腿,但是事到如今,就是沒有,他也得把這件事做實了,雖說主動給自己戴一頂綠帽子並不是什麼好事,可憑借這一點,他足夠拿捏薑淑娟和她姐薑淑芬一輩子。

“你說的奸夫,是他?”

晏褚的語氣有些莫名,他指著站在一旁的黃清,朝著宋波問道。

“沒錯,就是他,這些日子我忙著工廠裡的事,因此許多時候都是在廠裡過夜的,你表弟又不在家,這種情況下,她帶一個男人回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她自己心裡頭清楚。”

宋波臉上有些淒苦,活脫脫一個被妻子戴了綠帽子還被妻子毒打的可憐男人的模樣。

因為他說的篤定,連帶著薑淑芬和晏大姑晏小姑都有些猶豫了,心裡有些拿捏不準,難道真是薑淑娟不滿宋波,在外麵偷了一個男人?

“爸媽,大姑大姑父,小姑,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黃清黃老師,是新西方的高級法語講師,也是我特地聘請來,小哲不是報了法語專業嗎,我想著,在他讀大學前有點基礎總是好的,因此請了黃老師來,昨天,是他第一次來咱們林市,在此之前,他都在省城任教,說起來,今天還還是他第一次和小嬸見麵,也是我請他送小嬸回家,順帶著和小姨夫見上一麵,讓他拿拿主意的。”

晏褚看了眼一旁將臉憋成豬肝色的宋波,他知道這人有多無恥,自然不會讓他抓住小嬸的任何把柄,黃清昨天才剛到林市,今天第一天和薑淑娟見麵,同時還是在晏褚的授意下,送晏小姨回的家,他這樣一番解釋,宋波口中的偷情言論,自然是站不住腳了。

“你——”

宋波想說晏褚撒謊,是他在包庇他小姨,可是想著晏褚現今的能耐,又不敢這樣質疑,招惡於他。

“你們要是不信,可是新西方培訓機構的官網看看,每一個老師的基礎信息都在網頁上有所介紹,在此之前,黃老師是教法語班的,可從來沒從省城離開過。”

似乎是看出了宋波的質疑和狡辯,晏褚對著一旁的親戚們解釋,這番解釋有理有據,晏大姑等人立馬相信了他的說辭,更加對宋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宋波你這件事做的可不對了,我們家娟兒多好的人啊,你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汙蔑她偷人,你有沒有替我們家娟兒想過。”

對於薑淑芬而言,比起離婚,她更不願意妹妹背負上這樣不好的名聲,畢竟離婚不會死人,可在這樣的小地方,背負上偷人的罵名,就她那妹子的性格,被人指指點點的,逼死她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