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嗝~你知道瑪莎喜歡什麼嗎?”劉易斯打了個酒嗝,重重地把空酒杯放在吧台上。
喬納森非常有眼力見地讓格斯老板趕緊再添滿。
“我的小瑪莎啊,從小,從小就喜歡甜豌豆花,還有春天的樹莓,秋天的漿果……”劉易斯的眼中有些渾濁,“噢當然,還有粉紅蛋糕,自從她媽媽走後,小瑪莎就再也沒有……”
喬納森默默地記下來,這可都是非常有用的東西。粉紅蛋糕……他今天似乎剛好學到了這個食譜來著?雖然還沒有足夠的材料,但總有一天會有的。
“不過你小子可彆,嗝~可彆小看了瑪莎,”劉易斯又醉醺醺地瞪了喬納森一眼,“小瑪莎從小就擅長打理農場裡的事,一點也不比哪個小夥子差!自從她媽媽走後……”
時間倒退回兩個小時前。
喬納森很不理解,他的確喜歡上了瑪莎,或者說饞瑪莎……的畫風。可劉易斯大叔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火吧?還有謝恩,山姆這幾個鎮上的單身混球,都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乾嘛?
被盤問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的喬納森,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腦子發熱的喬納森之前並沒有想到,既然瑪莎漂亮,性格又好,沒有男友就算了,為什麼會沒有追求者?
事實上,雖說瑪莎在彆人眼中的樣子,完全沒有在喬納森眼中那麼特彆,但也是曾經有過不少追求者的。至少鎮子上的男孩們有好幾個都追求過瑪莎,卻都被瑪莎婉拒了。
並不是瑪莎誰也不喜歡,而是這個倔強的姑娘實在有些特彆。
瑪莎的母親在她十歲那年就因病去世,給女兒留下了一座農場——沒錯,那座農場實際上是瑪莎母親的,而不是劉易斯大叔的。
對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的瑪莎而言,這座農場承載著自己所有關於童年的美好回憶,於是她做出了和母親一樣的決定——不想讓農場改名。
喬納森也是這才知道,原來劉易斯鎮長也不是小鎮上土生土長的人,他在參軍的時候認識了瑪莎的母親,退伍後便回來結婚。
而這座農場,從瑪莎的外祖父那一代開始,就傳了
下來。
瑪莎的母親也是個固執的姑娘,那時候二戰剛結束不久,哪怕是小鎮上,也沒現在這麼寧靜。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能把農場打理得很好,根本不需要結婚……奈何最後還是在劉易斯大叔的熱(si)烈()追(n)求(da)下答應了,卻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在以基督教,天主教為主要信仰的國家,婚後妻子會跟隨丈夫改姓是一件常識一樣的事,哪怕在十幾年後的二十一世紀,婚後保留自己原本的姓氏都足以被視為特立獨行的女性。
而要求丈夫跟隨自己的姓氏,更是難以想象的。
但是劉易斯做到了。
他本來就是孤兒,在孤兒院裡長大,參軍。沒有家庭的影響,自己也對這方麵沒什麼執念。原本小鎮上的人都還對他挺警惕,畢竟一個外來人,還答應了那樣的條件,都怕他有什麼目的。
這幾十年來,劉易斯大叔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真誠和努力,才徹底融入了小鎮,贏得了所有人的認可,甚至成為了鎮長。
然而不是誰都能像劉易斯一樣的。
作為一個父親,劉易斯自然是支持瑪莎的決定,卻也感到心疼。做出和母親一樣選擇的瑪莎,想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恐怕比其他人要難很多。
鎮子上追求瑪莎的年輕人們倒也有過願意的,卻最終還是由於家庭的關係,選擇了放棄。不過哪怕是這樣,這個不大的小鎮上也依然很和諧,年輕人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孩,自然也不會看著外人欺負誰。
至於外來人……瑪莎曾經交往過一個外來的男友,卻被山姆偶然間知道,對方隻是玩玩而已,還想騙她家農場……
要不是幾個年輕人拚命攔著,那人差點沒被劉易斯大叔打死,再也沒敢回來小鎮。瑪莎至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失落了好一段時間。
但是對於喬納森來說,這種條件,答應起來沒有半點負擔,十分痛快。
先不說喬納森本來就沒什麼宗教信仰,最關鍵的是……他原本也不姓“韋恩”啊!
在一再表明認真的決心後,劉易斯大叔才終於放過了他,暫且先進入“考察期”。
喬納森也豪(xin)氣(tong)地請了所有人的酒,胖老板格斯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了。
“所以,大叔你是因為這樣,才,才沒有和,和瑪莎大嬸在一起?”陪著劉易斯喝了半天,喬納森也喝得稍微有點多,舌頭都大了。
“不是,你,你彆瞎說,”劉易斯漲紅了臉,“那,那都沒有的事!”
“嗐,咱哥倆誰跟誰啊?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咧,整那些虛的乾啥啊?”喬納森勾著劉易斯的肩膀,“以後咱,咱倆各論各的,你,你管我叫哥,我,我管你叫爸!有啥事跟哥說,哥幫你去提親!瑪莎那兒我幫你解釋,大不了咱倆一起辦婚禮!”
喝飄了的喬納森腦袋上轉著肉眼可見的圈圈,又想得有點多了。
“不關瑪莎的事,是我不想耽誤人家,”劉易斯有些落寞地眯著醉眼,掃了眼周圍,除了正專心擦著杯子的格斯老板,大部分客人也都回家了,“一個快死的人,活不過一年了,哪能再去耽誤人家?正好,我也該去陪瑪莎她媽媽了……”
“怎麼回事?”喬納森酒被驚醒了一半,“大叔你身板這麼好,誰說你活不過一年了?”
“這裡,長了個該死的瘤子,”劉易斯指著自己的腦袋,“哈維醫生說哪都治不了……彆告訴瑪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