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矜持(捉蟲)(2 / 2)

不見麵的男朋友 山梔子 15155 字 9個月前

邵梨音沒有什麼表情地瞥了雨地裡狼狽的衛十一一眼。

謝桃忍不住哈哈大笑。

適時,衛韞方才從那邊的月洞門裡走來,他身旁跟著的是替他舉著一把煙青色油紙傘的衛敬。

他已換下了之前的那身衣裳,此刻身著黛藍的錦袍,銀冠玉帶,烏發如緞,在朦朧的煙雨裡,他的那張麵龐仍舊如玉無暇。

衛十一方才狼狽地爬起來,便見衛韞和衛敬從那邊走了過來,他當即低首行禮。

“衛韞!”

謝桃一看見衛韞,就提著裙子往台階下跑。

衛韞在抬眼時,便見她已低著頭衝進了雨幕裡。

眉頭輕蹙,衛韞直接奪了衛敬手裡撐著的油紙傘,快步走了過去。

煙青色的紙傘遮下,雨滴在傘沿聚著滴落下來,落在了他的肩頭,浸濕了他的烏發。

“跑下來做什麼?”他清冷的嗓音裡透露出幾分不悅。

但在被紙傘遮下的微暗的光線裡,他見自己麵前的姑娘忽然抬起了頭。

眉心是猶如朱砂般的一點殷紅花鈿,一張白皙明秀的麵龐粉黛輕施,胭脂的薄紅在她的臉頰淺淺暈染,唇色如緋。

眼前的姑娘比平日裡似乎更要多了幾分明豔,如春日裡盛放的杏花一般灼灼動人,竟令他一時有些錯不開眼。

“奇,奇怪嗎?”謝桃瞧見他的目光,臉頰不由地有點發燙,她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起來有點羞怯。

衛韞終於回神,他目光閃了閃,清了清嗓子,聲音裡聽著仍舊很平靜,“並未。”

而後他便牽起她的手,往台階上走去。

彼時,衛伯也匆匆過來,他身後跟著的,是添炭的兩個奴仆。

衛伯先是給衛韞行了禮,而後抬眼看向謝桃時,這個老頭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小姐這麼打扮著可漂亮!”

謝桃嘿嘿地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待衛韞牽著謝桃的手進了書房,裡頭的兩個奴仆已經迅速地添了炭火,行了禮便匆匆退了出來。

而站在外頭的衛敬總是時不時地看向站在另一邊的邵梨音,驚愕到不行。

印象中這絕對是個假小子一般的姑娘,可此刻,他卻分明見她挽著姑娘家的發髻,甚至還戴了耳墜,胭脂輕掃,口脂緋紅。

可不就是一個水靈靈的姑娘嘛。

還挺新奇。

直到邵梨音偏頭瞥了他一眼。

那絕對是帶著殺氣的目光。

“……”

打擾了。

衛敬抱著自己的劍,脊背挺直,站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視。

書房的內室裡,謝桃看著衛韞從書架上取了書來,在桌邊坐了下來,她盯著他片刻,然後拿著凳子挪到了他身旁坐下來。

衛韞翻開了書卷的時候,正逢謝桃把腦袋湊過來,“衛韞,你還沒有告訴我,我今天好不好看啊?”

他握著書脊的指節收緊了半寸,故作淡定地戳著她的臉蛋,讓她坐正。

“不好看嗎?”謝桃開始懷疑人生。

她抱著妝奩端詳了鏡子裡的自己好一會兒,撇了撇嘴,抬手就想去蹭掉自己眉心的花鈿。

衛韞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做什麼?”他輕瞥她一眼。

謝桃有點蔫蔫兒的,她乾脆站起來,“我還是去洗掉吧……”

衛韞握著她的手腕,讓她重新坐了下來。

像是過了好半晌,謝桃方才聽見他忽然的一句:

“好看。”

像是幻聽似的,謝桃抬眼望向他,卻見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手裡的書卷上,並未分給她半分視線。

但她分明,瞧見了他耳廓的微紅。

謝桃瞬間彎起了眉眼,她直接撲進他懷裡,對準他的臉頰親了一口。

頓時,一個紅色的唇印便留在了他冷白的麵龐。

衛韞一時不防,忽然被她親了一下,濃黑的眼睫都顫了顫,耳廓的反應更為直接,開始發燙。

他負氣似地伸手捏住她的臉蛋,低眼看著趴在他懷裡的姑娘時,他在她那雙泛著清波似的眼瞳裡好似瞥見了他的影子。

“謝桃,”

他忽然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嗓音沒由來的有點啞,“身為女子,你可知矜持二字怎麼寫?”

“嗯?”他的尾音微揚,嗓音卻還是低低沉沉的,猶帶幾分誘惑。

謝桃被他揪住了臉蛋,隻能眨了眨眼睛,抿著嘴唇半晌,她垂下眼簾,小聲嘟囔,“我又沒有親彆人,我親我男朋友為什麼要矜持?”

“你……”衛韞一時無言。

“你又不親我,還不讓我親你……”她繼續小小聲地抱怨。

還有點氣鼓鼓的。

衛韞沉默半晌,像是氣笑了似的,他的眼瞳裡深色流轉,猶如濃烈地墨色暈開。

輕笑聲低低的,卻仍舊清冽撩人。

而後,他手裡的那卷書從他的指間掉落下去,落在了地上,被窗欞外的風吹得翻了頁。

他鬆開了女孩兒的臉蛋,卻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的瞬間,直接低首,惡狠狠地咬著她的嘴唇。

她的口脂帶著稍甜的味道,令他不由深深輾轉,寸寸流連。

謝桃隻能無助地抓著他的衣襟,一雙杏眼瞪大,被他的另一隻手扶著後腦,動也不敢動。

後來,他乾脆咬破了她的下唇。

細微的刺疼襲來,令謝桃皺了眉。

他鬆開她的瞬間,兩個人微熱的氣息彼此拂麵,他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她有了細小血珠的唇瓣,任憑耳畔的溫度已經燙到麻木,紅的滴血,他的神態卻比平日裡的端方雅正要多了幾分恣肆,甚至還稍稍帶了幾絲刻意的惡劣。

這是謝桃從未見過的他的模樣。

於是她呆呆地看著他,一時間忘了反應。

而此時的衛韞,薄唇上染著她的口脂,暈染成一片濃淡不一的顏色,卻令此刻的他,多添了幾分難言的致命風情。

他的手指一點點蹭過她溢出唇角的口脂,動作細致且溫柔。

“是否如你所願了?”

後來,他忽而俯身,湊近她的耳畔,輕輕地說了一句。

微啞的嗓音裡竟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他溫熱的氣息就在耳畔,令謝桃在聽見他的這一句話的時候,一張白皙的麵龐瞬間紅透,如同胭脂被錯手鋪散了滿臉似的,這一次,她連脖頸兒都泛起了微粉的顏色。

謝桃根本說不出話,眼睛一直眨啊眨的,也不敢看他。

彼時,門外忽然傳來衛敬的聲音,“大人。”

衛韞柔和的眉眼在聽見他的聲音時,瞬間冷淡了幾分,“何事?”

“這……”

衛敬在門外欲言又止。

衛韞抬眼望了一眼那隨風微晃的流蘇簾子一眼,而後便撫了撫謝桃的發,站起來,走出了內室的時候,手裡已經拿了錦帕,不緊不慢地擦拭了自己唇上殘餘的口脂,還不忘擦了臉頰上的痕跡,而後才打開了外間的房門,看向等在門外的衛敬。

彼時,邵梨音已經自覺地站到了不遠處的回廊裡。

“大人,信王派人來傳話,想見您一麵。”衛敬對著衛韞拱手行禮,低聲說道。

隻是他抬眼看向衛韞時,卻驀地在他的黛藍錦袍內露出來的雪白衣襟上瞧見了一抹微紅的痕跡。

嗯??

那是什麼?

鋼鐵直男·沒談過戀愛·衛敬也是沒有想明白。

衛韞神色微凜,像是琢磨了片刻,忽而扯了扯唇。

而後他轉身走進了內室裡,看著謝桃趴在桌子上,已經把腦袋埋進了臂彎裡,他的眼底又隱隱浮現了淺淡的笑痕,但片刻,他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薄紅,耳廓也仍舊有些發燙。

他走過去,輕聲喚她,“桃桃,”

“我有些事要做,今日怕是……不能陪你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些歉意。

謝桃每次聽他喚自己“桃桃”都會忍不住心頭悸動,此刻聽了他的這句話,她才從自己的臂彎裡抬起頭,看向他時,她的那張麵龐仍舊是泛紅的,就連那雙杏眼也霧蒙蒙的。

“你……你去忙吧。”她動了一下唇,甚至還伸手推了推他。

待衛韞離開之後,謝桃原本打算就待在書房裡看書,等著回去的時間到來。

但不消一會兒,她抬眼,卻見門外忽然來了一位身穿青白錦袍的年輕公子,赫然便是南平侯府的世子——齊霽。

“又見麵了,表姑娘。”

俊朗的公子手中握著一把玉骨扇,笑得溫潤清和。

他走進來時,謝桃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乾巴巴地說了一句,“你好……”

“我本是來見延塵的,卻是不巧,正遇上他出府,我便想著,來見見小表妹也是好的。”齊霽也不見外,在桌前坐下來之後,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哦。”謝桃摸了摸後腦勺,有點不太知道自己該和他說些什麼。

“我與延塵是好友,你既是他的表妹,那麼我這一聲表妹,應該也是無甚差彆的罷?”齊霽笑著問道。

謝桃乾笑了一聲,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

齊霽卻是不動聲色地將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打量了一番,他神色未動,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望著她,忽而開口試探道,“小表妹可知,孫禦史向陛下求旨,想將自己的嫡女,許配給延塵的事?”

謝桃原本正端著茶盞喝茶,在聽見齊霽的這一句話的時候,她猛地抬頭望向他:

“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電腦在最關鍵的時刻死機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還好趕上了今天的更新!!愛你們!!晚安明天見!感謝在2019-12-24 23:36:11~2019-12-25 23:50: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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