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等我回來(捉蟲)(2 / 2)

不見麵的男朋友 山梔子 14038 字 9個月前

但若是衛韞當日的那番話隻不過是他的障眼法,那對於信王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不過,就是要了一位表小姐的性命罷了。

衛韞既不在意,信王便也不會在意。

但國師府向來被衛韞養的親衛給圍得像鐵桶一般,信王派出的人,總是失敗而歸。

即便是後來千辛萬苦混進去了一人,卻也並未在府中找到那位表小姐的蹤影。

就好像根本不存在這個人一般。

信王氣得拍斷了一張書案,當場便將無功而返的那人給殺了。

衛韞此次去易丹國,便是要尋一個答案。

信王多年守在邊陲,也算是打了多個勝仗,但衛韞細細調查,卻又覺得其中有些不妥之處。

此次他就是要去易丹國一探究竟。

而他此去,路途必定尤其艱險,危險萬分。

但這些,他都不想說與謝桃聽。

“會很危險嗎?”

謝桃忽然抬頭。

“不算危險。”衛韞隻簡短地回了一句。

“那就好。”

謝桃像是終於稍稍放心了一些,“那你要快點回來哦……”

她用臉頰在他懷裡蹭了蹭,手指抓著他的衣袖,那張白皙的麵龐上流露出明顯的不舍。

“好。”

衛韞輕輕地應了一聲,他的手扶著她的腰,垂下眼簾時,纖長的睫羽遮掩了他眼瞳深處的複雜神色。

電視裡仍有熱鬨的聲音傳來,謝桃卻在衛韞的懷裡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聽著她清淺的呼吸聲,衛韞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她耳畔的淺發,神情柔軟如春水波光一般,消融了山間冰雪。

最終,衛韞動作輕柔地把謝桃抱了起來,往樓上去了。

當他把她放在床上,拉過薄被替她蓋好被子之後,衛韞坐在床沿,那雙眼睛凝望著女孩兒熟睡的麵容,久久不曾移開他的目光。

那樣的神情繾綣又溫柔。

良久,他忽而俯身,與她之間隔著不過咫尺距離,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迎麵而來。

當他的唇貼著她柔軟的唇瓣時,

他卻見原本閉著眼睛的女孩兒的眼皮像是忍不住動了一下,連帶著睫毛也顫了顫。

衛韞瞳孔微縮,脊背一瞬僵硬。

但當他迅速退開,卻見女孩兒仍舊不自知地擰著眉,閉緊了眼睛的僵硬模樣,耳廓微紅的衛韞卻莫名扯了一下唇角。

然後他就伸手,捏住了她的臉蛋。

“睜眼。”

衛韞的嗓音稍啞,卻仍舊透著清冷。

謝桃其實早在衛韞把她抱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但她卻一直沒有睜眼睛。

原本她裝睡裝得挺成功的,但在衛韞親她的那一刹那,她還是忍不住動了動眼皮,就連呼吸也下意識地凝滯了。

總歸是露了餡。

但這會兒,她還是沒睜眼睛。

“謝桃。”

衛韞捏著她的臉蛋,嗓音低低的,像是很平靜。

但見她還是不肯睜眼,衛韞搖了搖頭,半晌輕笑了一聲,他索性鬆了手,站了起來,隻道,“睡罷。”

但當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原本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謝桃卻忽然一下子坐起身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衛韞回頭時,就對上了她那雙圓圓的杏眼。

“衛韞……”

她知道,他走出這個房間,就會回到那個時空了。

衛韞盯著她半刻,像是歎了一聲,他忽然把她抱了起來。

謝桃幾乎是下意識地用腿勾住了他的腰,剛剛仰頭望他的時候,就被他一手捏住了下巴。

他的親吻來得很突然。

像是刻意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輾轉半刻,後來他鼻尖抵著她的鼻尖,開口時,嗓音又多了幾分沙啞:

“桃桃,”

他的唇輕輕擦過她的唇角,“乖乖等我回來。”

此刻的謝桃整個人就像是蜷縮的含羞草似的,她有點暈暈乎乎的,一張麵龐已經燒紅,睫毛顫了又顫。

他極少會這樣主動地親吻她,甚至表現出這般親昵的模樣。

平常習慣了偷親他的謝桃在麵對這樣的他時,反而更多了幾分羞怯,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敢了。

後來衛韞把謝桃重新放在了床上,又將被她踢到床下的薄被撿了起來,蓋在她的身上。

當衛韞走出她的房間,關上房門,靠在牆邊的時候,他冰涼的指腹輕觸了一下自己微燙的耳垂,那雙方才還顯露溫柔的眸子裡此刻已經漸漸結冰。

他站直身體的瞬間,麵前便出現了一道仿佛裹挾著萬裡流轉的星雲一般的神秘光幕。

光幕消失的瞬間,走廊上便再也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謝桃推開門走出來,定定地望著空蕩蕩的走廊半晌,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她才垂下眼簾,走回了房間裡。

令謝桃沒有想到的是,衛韞這一去,就是一個月。

就像是又一次回歸了從前還沒有跟他見麵,隻能依靠微信來聯係的日常。

但又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不再忙著打工的她,在這個假期裡隻剩下了學習這麼一件事情可做,當然有些時候,她也會去小酒館裡幫忙。

或許是老奚的那一瓶藥起了作用,謝桃明顯發現自己修習法術的速度要比以前快了許多。

現在的她,除了能炸煙花之外,她還能使用一些彆的小術法了。

隻是整個暑假過去,她都還是沒能見到衛韞。

更糟的是,在她開學一周後,她和衛韞之間忽然斷了聯係,就連孟黎春和年繼堂也都相繼消失,不再出現。

謝桃試著給衛韞發了好多消息,卻始終得不到回應。

就連她發視頻,那邊也總是接通不了。

而老奚在得知衛韞失聯,就連孟黎春都消失不見時,便是一向淡然冷靜的他也皺起了眉。

他似乎也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桃桃,你不要著急,這件事我會去查。”最終,老奚對謝桃說道。

他原本是不能插手時空之間的事情的,但……孟黎春的無故消失,便是連他也無法再感知到她的氣息,這令他也不由地開始心生不安。

這是這麼多年來,老奚第一次離開酒館。

謝瀾說,他應該是去了被剝離在兩個時空之外,獨成一境的神界。

在跟衛韞失去聯係之後的這兩天,謝桃幾乎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總是在擔心他是不是遇上什麼危險了。

可她,終究什麼也做不了。

這夜很黑,落地窗外的天幕之間幾乎沒有一顆星星,也沒有月亮。

謝桃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那雙眼睛怔怔地望著窗外半晌,那明明是一片黑漆漆的天空,可她看著看著,卻總是會想起在大周的那個夏夜。

在高高的屋頂上,她仿佛觸手便可摘的滿天星子。

想起微涼的夜風吹著身旁的他雪白的衣袖,有一瞬遮在她眼前的那一寸的白。

她就這麼在客廳裡一個人坐到了深夜。

後來她蜷縮在沙發上,那雙眼睛一直望著吊頂的水晶燈,眼睛裡忽然的濕潤也不知道是因為燈光太刺眼,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她拿著手機把屏幕按亮,又靜靜地盯著手機屏保看,直到屏幕再一次滅了下來,她就又按亮。

她的壁紙早已不是之前的那幅畫像了。

而是她在某個午後,偷拍的衛韞坐在花園裡看書的模樣。

與此同時,身在另一個時空的衛韞方才握著手裡的長劍,割破了一人的喉嚨,鮮血噴灑出來,點點的血色沾染了他的麵龐。

此刻,他已是殺紅了眼。

大雨如傾,一滴滴雨水砸下來,浸染了他身上數道傷口流淌出來的血痕。

一身殷紅的錦袍已被血色浸潤,被刀劍劃破數道痕跡。

而他手中的那把長劍也已經沾染了不少血珠,在雨水衝刷下來的時候,鮮血的顏色減淡,漸漸地順著劍尖滑落下去。

他一躍而起,再將長劍向下,深深刺進了黑衣人的心臟。

長劍毫不猶豫地抽出,濺起一片血花,躺在地上的那人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至此,整整三十人,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衛韞終於體力不支,長劍深深地插進土地裡,而他單膝跪在了地上,那張沾染著血跡的麵龐微揚,雨水砸在他的臉上,終令他又清醒了幾分。

半晌,他勉力支起身體,走到另一邊,俯身撿起了那枚帶血的銅佩。

手臂上被子彈洞穿的傷口仍在流血,身上還有數道割破血肉的傷痕,衛韞幾乎是沒走幾步,便倒在了一片枯敗的草叢裡。

彼時,天很黑,他的喉間湧上一抹腥甜,忍不住吐了血。

意識漸漸快要模糊的瞬間,他的手撐著長劍站起來,借力的時候,手指從劍柄滑到了鋒利的劍身,瞬間割破了他的手掌。

但他並沒有就此鬆開,反倒是更握緊了劍身。

像是隻有這般真切的疼痛,才能令他保持片刻的清醒。

一道仿佛包羅了星雲漩渦的光幕忽然出現,裹著這片曠野裡唯一一個活著的人的身影,眨眼之間便消失無痕。

謝桃是被一陣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發出的清晰聲響而驟然驚醒的。

她一睜眼,就看見了躺在客廳裡,一身血汙的那個人。

“衛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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