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桃原本以為自己再也去不了另一個時空了。
但當上第三時空管理局局長的孟黎春卻在自己以前無權進入, 現在卻全部歸她所有的倉庫裡找到了與銅佩所屬同脈的金粉。
那應該是之前的那個光頭佬收藏下來的。
這會兒倒是都成了孟黎春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想多彌補一點自己之前對謝桃所造成的傷害, 孟黎春毫不猶豫地就將那一包金粉給了謝桃。
但謝桃卻暫時沒有用上這袋金粉。
因為她現在已經是高三下學期了,是一個快要高考的學生。
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緊張了,卻沒想到, 身邊的所有人都比她表現得還要緊張。
孟黎春和年繼堂都會偶爾來給她熬心靈雞湯, 說一些讓她放平心態之類的話。
謝瀾和老奚有時候見她學習辛苦, 也會帶著她去外頭吃大餐。
衛韞卻是比他們顯得要平靜一些, 隻是在學習上,總免不了像個老學究似的督促她。
但也正是因為衛韞,因為關心著她的這些人,謝桃反而覺得高中最後的這段時間,好像也沒有那麼辛苦。
關於孟黎春究竟是怎麼當上局長的這件事,謝桃也在去小酒館的時候問過老奚。
那時, 老奚端著一杯酒,笑了一聲。
像是有了點醉意,他說話竟比以往要少了幾分沉穩, 多了些飄忽, “這麼多年也是苦了她了。”
“隻有讓她成為那兒權力最大的那個,旁人才欺負不了她。”
那是謝桃第一次見識到這麼護短的老奚。
她發現, 老奚對於孟黎春,並非無情,或許情至深處,已經到了任何人都無法窺探的地步。
橫雲仙君是老奚曾經的老友,孟黎春失蹤之後, 老奚便去了神界找了橫雲仙君調查此事,並將那徇私枉法的前局長給免了職。
讓孟黎春成為第三時空管理局的局長,也是老奚的意思。
而當謝桃把這件事告訴孟黎春的時候,這個向來有點咋咋呼呼,神經質的女人,卻顯得很平靜。
她當著謝桃輕輕地笑了好一會兒,卻是什麼都沒說。
好像她對於想見老奚的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的執著了。
周六的這天中午,落地窗外的陽光照進來,灑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泛著淡金色的光芒。
謝桃坐在地毯上的軟墊上,趴在茶幾前寫完一張卷子之後,她活動了一下手指,回頭的時候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衛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
像是已經睡著了。
謝桃偏頭看了他的睡顏好一會兒,一時有點晃神。
她動作極輕地在他身旁坐下來,看著那張清雋無暇的麵龐時,她抿了抿嘴唇,偷笑了一下,然後就探身湊近他,準備偷親。
就在她快要貼近他的時候,他忽然抬手,還未睜眼便準確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一張白皙的臉龐瞬間被他捏得有點變形。
她的眼睛眨了又眨,被他捏著下巴,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想做什麼?”衛韞睨著她,神情冷淡。
謝桃抿著嘴巴不說話。
衛韞卻笑了一聲,捏著她下巴的手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反而低頭,親了她一下,然後就鬆開她的下巴。
謝桃捂住臉,整個人又往他懷裡拱。
或許是因為謝桃從福妙蘭那兒學來的做酥心糖的手藝太好,衛韞也漸漸地變得比以往更喜甜了些。
有時喝茶,他也會把她做的酥心糖擺在一旁,當做茶點。
手裡隻握著一卷書,一塊緊接著一塊地湊到嘴邊,不過片刻,當他的手再伸向瓷碟的時候,便會撲個空。
而謝桃見他喜歡吃,她也就更願意給他做各種口味的酥心糖。
但是這一天,
謝桃坐在沙發上捧著男朋友那張漂亮的麵龐,並確定自己在他的額頭發現了一顆小痘痘。
隻是小小的一顆,有點紅紅的。
謝桃頓時開始緊張,“衛韞你長痘啦?”
衛韞眉眼未抬,從茶幾上的碟子裡拿了一塊巧克力味的酥心糖,正要送到嘴邊,卻被謝桃抓著他的手,把那塊糖咬進了她自己的嘴裡。
衛韞眉頭微蹙,還未開口,就聽見她咬著那塊糖,含含糊糊地說,“你要戒糖了!”
戒糖?
衛韞很不高興。
“不要。”他直接拒絕。
衛韞隻當謝桃是隨便說說,卻沒想到,從那一天開始,她竟然真的不肯再給他做一塊酥心糖吃。
每當他問她的時候,謝桃總是握緊了手裡的筆,十分正經地說,“我要努力學習,你不要打擾我。”
“……”
衛韞也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努力。
直到衛韞額頭上的那顆痘痘消失,謝桃見他喝茶的時候總是會有點悶悶不樂的,心一軟,就還是給他做了一盒酥心糖。
學校的教室裡,黑板邊的牆上掛著一本記錄著距離高考還有多少天的日曆。
一天撕一張的那種。
眼見著日子越來越近,謝桃變得更加努力。
無論上課還是下課,高三的班裡總是足夠安靜,每一個人都在做著最後的衝刺。
學校裡到了高三就必須要上晚自習,謝桃每天回到家的時候,基本都是九點多。
到底是把自己逼得太緊,晚上謝桃坐在房間裡的書桌前寫卷子的時候,因為始終解不出一道數學大題,她還忍不住抹眼淚了。
衛韞打開房門的時候,就正好看見她在用手背揉眼睛。
謝桃聽見開門的聲音,就反射性地回頭。
“為什麼哭?”
衛韞走過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這道題不會做……我太難了。”
謝桃磨蹭了好一會兒,嘟囔了一句。
她的眼眶被她的手背揉得有點發紅,這會兒望著他的時候,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哪一道?”衛韞俯身,看向她擺在書桌上的卷子。
謝桃指了指卷子上空白的那一片。
衛韞的視線隨著她手指所指的地方看去。
他垂著眼簾像是思索了片刻,便伸手抽走了謝桃手裡的那支筆,在她的草稿紙上演算起來。
衛韞把草稿紙推到謝桃眼前的時候,她像是愣了好一會兒,又忍不住嗚嗚嗚地哭起來。
“怎麼又哭了?”衛韞的眉心跳了跳。
“我上了快三年高中都解不出來這道題,你才學了多久啊,為什麼這麼快就解出來了?”
“嗚嗚嗚嗚好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