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衣衣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楚琢。
雖然她早就料到, 楚琢可能會記得他傻時的事情, 可是她卻一直抱著僥幸的心理。
也正是這樣的僥幸心理,促使她在他麵前露出許多秘密。
昨天在遇見楚琢的時候, 她其實就想問他這些事情,但是當時她的心情起伏很大, 根本沒來及的問出口。
陳衣衣沒想到, 楚琢不僅知道了。還在剛剛上高台時, 故意用顧非燃試探了她一番?
可是楚琢傻的時候, 並不知道原主跟顧非燃的事情, 他怎麼會用這件事試探她?
陳衣衣越想臉色越白, 甚至有一瞬間她想要跳下高台去。
楚琢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立刻伸手用力的摟住了她的腰。然後在玄羽軍的起哄聲中,攔腰把陳衣衣給抱了起來。
顧非燃這一世因為陳衣衣沒有跟著他, 所以並沒有裡麵那麼喜歡她。
但是此刻他看著楚琢抱著陳衣衣時,還是忍不住朝著他露出一臉的憤怒。
他的憤怒裡, 多數是因為落到如此田地的不甘心。
楚琢看著顧非燃的樣子, 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意。
楚琢心情很好的說:“這個人還有用, 你們仔細給我照顧好他,彆讓他一不小心死了。”
傅靈就站在高台上,他聞言立刻領命道:“遵命, 將軍!”
楚琢跟陳衣衣說那句話時, 聲音壓的很小, 隻有陳衣衣一個人聽見。
大家不明白將軍這是做什麼, 大費周章把顧非燃弄出來,然後就是為了讓夫人見一麵?
不過他們雖然不明白,卻不敢過問將軍的事情。
傅靈讓人把顧非燃綁了起來,然後掏出一瓶藥喂了他一顆。
這藥可是療傷聖藥,還是當初楚珝賞給他的。
平日裡傅靈都不舍得用,想不到今天要用在一個三王的餘孽身上?
傅靈看著顧非燃血淋淋的臉,忍不住不悅的冷哼了一聲。
雖然他不知道將軍為何留這人,但是回想起昨天楚琢審訊人時,那副宛如羅刹一樣的可怕模樣,傅靈大熱天的打了個冷戰。
楚琢抱著陳衣衣回到了之前的房間,然後他的高大挺拔的身影似乎搖晃了一下。
陳衣衣此時心亂如麻,所以並不沒有察覺到楚琢的異常。
她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把事情說清楚。
陳衣衣眨了眨黑眸,抬起頭看向楚琢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楚琢聞言腳步微微一頓,隨即他垂下眼簾看著她:“早就知道了。”
是的,早就知道了。
早到,他們還在明安城,還在他那座雅致的小院時。
陳衣衣一躍,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
楚琢見狀也沒有阻止她,而是沉默的走到一邊,然後給自己到了一杯水。
他倒水的動作很慢,圓潤的指尖攥著茶杯時有點不穩。
陳衣衣:“早就……多早?”
楚琢審訊了顧非燃一夜,此時嗓子又乾澀又難受。
他端著茶杯慢慢抿了兩口,這才轉動泛紅的眼睛看向陳衣衣。
他的眸色深沉了許多,依舊看不清一絲波瀾。
“明安城。”
他隻吐出這三個字,卻讓陳衣衣更加震驚了。
陳衣衣忍不住走到他麵前,情緒顯得十分激動。
她有點生氣的問:“你那個時候就清醒了?所以你之前一直在裝傻?”
陳衣衣說著說著,聲音忍不住慢慢拔高。
楚琢是個不擅長言語的人,他聽得出陳衣衣似乎誤會了。
於是他皺起眉峰緩言道:“我從墜馬之後一直都是清醒的,隻是我不能控製我的身體。所以從你出現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原來的那個。”
楚琢說話的語氣輕輕的,語速也比常人慢了半拍。
他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卻驚了陳衣衣一身冷汗。
陳衣衣飛快的整理著思緒,所以……所以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知道了。
她不太明白的問道:“你真的那個時候就清醒了?什麼叫不能控製身體?”
結果說完這句時,她一抬頭就看見楚琢已經走到了她跟前。
楚琢伸手捉住她的手,然後臉上漾起一抹有點邪性的笑。
然後從他口中吐出的話,讓陳衣衣覺得格外的耳熟。
“算了,看在你長得這麼好看的份上,我以後多關照關照你好了。”
“你們口中的傻子,就是我的夫君,也是楚家的二爺!”
“小傻子你放心,隻要姐姐有一口肉吃,你就有一口肉湯喝。”
楚琢還想繼續說下去,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陳衣衣飛快的捂住了嘴。
這些話都是陳衣衣以前說過的,之前她說的時候倒是不覺得怎麼樣。但是此時從楚琢口中說出來,卻讓她覺得格外的丟臉。
陳衣衣覺得臉頰有點燙燙的,她忍不住瞪了楚琢一眼,卻不小心與他的視線對視上。
“你還沒有說,什麼叫不能控製身體?”
楚琢沉沉的目光盯著她,看著她香腮泛紅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狂熱。
但是那狂熱一閃即逝,很快又恢複成了無波無瀾的樣子。
他動了動薄唇輕聲道:“我也不清楚,似乎有一種力量囚禁著我,不讓我重新恢複正常。我無論多麼努力,都沒辦法衝破那股力量……”
楚琢說著這話時,修長的手指慢慢扣住陳衣衣的手腕,然後在陳衣衣沉思的時候,拖著人一步一步朝著長塌那邊走。
陳衣衣聞言心裡百感交集,楚琢不知道那股力量是什麼,她身為一個穿越者卻知道。
楚琢大腦是清醒的,卻因為受到劇情的限製,一直沒辦法恢複正常。
“那你是什麼時候好的?”
楚琢拉著她在長塌上坐了下來,看著一邊問一邊走神的陳衣衣,心裡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該說這個女人是聰明呢?還是說她蠢呢?
陳衣衣見他半天不回答,忍不住反手拉著他焦急地問:“到底是什麼時候好的?”
楚琢的眼眸看了一眼她細嫩的小手,“要說真正恢複的時候,大概是在無花村吧。不過那個時候,我的情況也不能算恢複,因為它時好時壞……有的時候我還是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