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22：35分
隻有這一條消息。
又搞什麼？沈聽眉頭擰起，片刻後，修長漂亮的指尖輕點屏幕，快速輸入三個字：【選好了？】
沒有回複。
窗外是嘩嘩的大雨聲，這讓沈聽想起上次在彆墅曲今昔主動提起離婚時的畫麵，以及……他輕輕撥動手腕上的表。
沈聽調出曲今昔的號碼，撥了過去。
嘟……
響了足足半分鐘，那邊無人接聽。
根據這段時間和曲今昔的短暫相處，她不至於發個信息發半條，甚至在回複後也沒反應，打電話也不接，除非她對試鏡機會並不重視。
但從她今天的表現來看，顯然不是。
沈聽起身，來到窗邊，揭開一角窗簾。公寓視野開闊，即使外麵大雨傾盆，也能將小半個城市收入眼中。
伴隨著天際一閃而過的閃電，一個念頭滑過沈聽腦海：難道……又變成貓了？
當這個念頭出現後，沈聽腦海眨眼冒出一個畫麵：一隻白色小奶喵縮在角落裡，大眼睛滿含委屈，渾身濕透，瑟瑟發抖。
兩分鐘後，沈聽認命地換好衣服，拿著傘和鑰匙，坐電梯來到車庫，選了輛不起眼的汽車，朝盛錦灣的方向開去。
他不是擔心曲今昔，他隻是去確認一下。
*
在沈聽頂著暴風雨前往盛錦灣時，處在彆墅的曲今昔此時想自殺。
真的。
之前變貓也就算了，意外出車禍嘛。後來變回人，到第二天也沒再變成貓，她和沈聽一致認為她正常了。
結果——
她隻不過關個窗戶而已，莫名其妙就變成了一隻……烏龜？？？
還是那種市場裡，十塊錢就可以買一隻的小烏龜。
淺綠色的殼，短得不能再短的腿，光是翻個身就花了她將近半個小時，更彆提離開廚房的大理石台麵。
沈聽打電話過來曲今昔知道，奈何就算爬到手機上，她的烏龜腿也觸不動屏幕。
最重要的是，變成貓的時候可以喵喵叫，變成小烏龜後，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除了吸氣呼氣，拖著殼挪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而且，她的四腳如同被禁錮住似的，半天才能挪動一下。
為了測試自己現在的速度，從手機到燃氣灶的距離，大概兩米遠，來回四米，她愣是爬了四十分鐘！
爬回來之後，曲今昔快哭了。
又累又困，偏偏又不敢睡。
她害怕睡過去之後，醒不過來怎麼辦。
就在曲今昔絕望之時，更絕望的事情發生了，趴在廚房的她，敏銳地聽到客廳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
“……”不會家裡進賊了吧！！！
曲今昔心都提了起來，下意識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如果真的是小偷，應該不至於會偷一隻小烏龜。
可萬一見她長得小巧可愛呢？
曲今昔急啊。
一急，四條腿更不會用了，半天還在原地打轉，腦袋都轉暈了也沒挪一步。
“曲今昔？”客廳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曲今昔全身僵住，小小的綠豆眼閃過不可置信，緊接著她就激！動！了！
沈聽！
居然是沈聽！
萬一沒看到她人，他會不會馬上就離開？
不行不行——
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曲今昔居然加速了！
她拖著重重的殼，拚命揮動小短腿，將自己從台麵上砸了下去。
砸下去的時候，她把頭和四隻小jiojio全部縮回殼裡，導致落地時還彈了彈，卻一點也不痛。
可正是因為這一彈，再落地時，她又翻了個身——殼在下，肚皮朝上。
曲今昔：“……%￥#&*%”
聽到聲音的沈聽從客廳轉進來，進來後，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大理石台麵上屬於曲今昔的手機。
或許是小烏龜太小，而肚皮的顏色和淺綠的殼不一樣，透著淡淡的白，又或許是注意力在手機上……因此沈聽完全沒有看到地麵的小烏龜，徑直抬步過去。
直到——感覺到腳下有點咯，像是踩到什麼東西，立刻移開。
翻著肚皮的小烏龜？
沈聽蹙了下眉，屈膝半蹲，用指尖把小烏龜撥正。
好一會兒，曲今昔才把腦袋鑽出來，木然地看著沈聽：她是不是應該謝謝他，沒有一腳把她踩死。
當沈聽和小烏龜生無可戀的綠豆眼對上時，一個詭異的念頭出現，令他在遲疑半秒後，有幾分不確定地道：“曲今昔？”
半晌，小烏龜很沉重、很沉重地對他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