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今昔一動不動,聽軍令似的。
沈聽又想笑了,他輕咳一聲,用小碟裝了幾粒米飯,又夾了些魚肉放上麵:“你先嘗嘗熟食,如果不能吃,我再給你換生食。”
雖然是人變的小烏龜,但烏龜能不能熟食沈聽也不知道,隻能試試。
曲今昔拚命點頭,她怎麼可能吃生的!!!
一人一龜安靜的在餐桌上用餐,等沈聽吃完,目光一轉,小烏龜身前碟子裡的食物已經沒了。
他挑了下眉,倒沒想到變成小烏龜後,曲今昔還能吃這麼多,他做的飯有剩餘,見狀:“還要吃嗎?”
曲今昔艱難地搖頭,有些不舒服的在原地打轉——吃太多,撐著了QAQ。
沈聽在家待了一天,嚇了曲今昔好幾次,她都沒有變回人,隻能作罷。
然後曲今昔發現,沈聽居然會看微博上關於他自己的評論,這個發現令她感覺沈聽接地氣起來。
她以為沈聽並不在乎這些呢。
第二天,沈聽恢複工作,他今天要去和一位導演見麵,商議下部戲的事情。秦桑過來接人,順便帶了早餐。
“公關部已經把通稿壓下去了。”秦桑邊說邊打開早餐,就聽到沈聽突然說了句,“小心腳下。”
秦桑下意識挪開腳,對上從茶幾底下慢慢爬出來的小烏龜,而小烏龜腦袋推出來的,是一顆彈珠。
秦桑:“……???”
沈聽將彈珠和小烏龜一並撿起來放茶幾上,撕了些碎麵包給她,動作嫻熟的讓秦桑錯愕。
“做得不錯。”
秦桑後知後覺,沈聽是在和小烏龜說話。
曲今昔委屈癟嘴,一大早沈聽就把她從盒子裡拎出來,然後扔了顆彈珠在茶幾底,告訴她去把彈珠撿出來才可以有早餐吃。
為了早餐,她隻好領命。
他覺得沈聽是在故意欺負她,但又覺得以他的性子,應該沒這麼無聊和幼稚。
吃得肚飽飽,曲今昔昏昏欲睡,直到發現沈聽和秦桑要離開,她猛地驚醒。
沈聽走了後,她就一個人待在這裡,而看沈聽,也不打算帶她出門。
不知為何,心裡莫名升起恐慌,她急忙從茶幾上栽下去,以這個急切動作來吸引沈聽的注意力。
果然,沈聽看過來,見她在地上不停扭動四條小短腿,稍稍一想:“你想出門?”
曲今昔狂點頭。
秦桑:“???”
他好像看到一隻……烏龜點頭了?
“不行。”冷酷無情的回答。
小烏龜的綠豆眼眨啊眨,然後垂下頭,連還沒摸清楚情況的秦桑,都從這隻小烏龜的眼神和動作中看出了她的失落。
詭異的,秦桑從這隻烏龜的反應中,看出曲今昔養的那隻貓的影子。
“先生,要不我把它帶上?”秦桑斟酌片刻後道,“它也不占地方。”
話落,就見小烏龜腦袋轉向自己,綠豆眼中蹦出無限驚喜,跟那些追星少女見到愛豆時的反應一模一樣。
天知道他是怎麼從一隻烏龜“臉”上看出這些情緒的。
沈聽麵無表情,過了會兒:“那就帶上吧。”
*
與導演見麵的地方在一家酒樓,導演姓何,叫何照,圈內金牌導演之一,除了導演製片人,還有已經確定下來的女一。
曲今昔待在秦桑的口袋裡,聽了一圈,這才知道沈聽的新戲叫《灼日》,是一部犯罪題材的電影,與他搭檔的女一號是著名影後徐楠楠。
坐在這個包間裡的每個人身份都不一般。
這時,她聽到徐楠楠的嬌笑聲:“沈聽,距離咱們上次合作,已經六七年了吧,沒想到我們還能再合作。”
沈聽淡道:“緣分。”
導演何照笑眯眯地接話:“是啊,這部戲能把你倆湊在一起,也是不容易。對了楠楠,聽說你結婚了?”
“結了,又離了。”徐楠楠說話時目光流轉,隱隱掠過沈聽,眼中似有情意蕩漾,“以前年輕不懂事,還是演戲舒服,演戲才能讓我自由享受生活。”
“沈聽,你呢?還單著嗎?”徐楠楠想起什麼,輕笑起來,“我那天無意間掃到新聞,好像有個新人是你的粉絲,不顧場合撲向你求簽名。”
她容貌精致,語氣嬌俏,就像朋友間開玩笑般的說話,倒也不會讓人覺得她這樣說太過突兀。
曲今昔:“……”
說的不會是她吧?
“似乎是姓曲……”她皺眉,“後來我又看到說她是不小心滑倒才撲到你身上,是真的嗎?”
“或許吧。”沈聽語氣模糊,甚至還帶了點敷衍,彆人或許聽不出來,但徐楠楠能聽出來。
想當年她和沈聽第一次合作時,便無法自拔的因戲生情,當然,隻限她單方麵。
她鼓起勇氣表白,得到的卻是拒絕,後來她發誓要闖出一片天,要超過沈聽,卻發現怎麼也超不過。
她第一次拿獎時,沈聽已經拿第幾次了。
甚至她知道他的身世,因此更加想和他有進一步發展,奈何沈聽不給她機會,她一怒之下答應和追求她的富二代結婚,本以為會過上豪門富太太的生活,到後來才發現,都是假象。
於是她動用了點手段,和富二代離婚,分了不少財產,重回娛樂圈的目的很明解,重新攻略沈聽。
為此,那些敢肖想沈聽的女人,一律是她的敵人。
“我知道這個新人,叫曲今昔。”製片人接話,“說是新人,其實也不新了,出道兩年,拍了幾部爛片,都是小配角。排除她人品問題,在新人中演技挺不錯。”
曲今昔聽後,居然有點高興,有人誇她演技不錯耶。
“這人以前就愛蹭當紅藝人的流量,臉皮厚得很。”製片人嗤笑,有些不屑,“不過如果她老老實實安安分分拍戲的話,說不定給她一個機會,她能紅起來。”
徐楠楠臉色有點不好看,她故意提起曲今昔,是想借此和沈聽有話聊,並不想讓話題轉到曲今昔身上。
一個十八線開外的新人,沒那個資格出現在這個飯局中。
然而沈聽卻說了句:“怎麼說?”
製片人本也覺得不該再談論曲今昔,不料沈聽似乎感興趣,既然他問起來,製片人倒也說了:“去年吧,她在我一個組裡,演的好像是個丫鬟,有場戲要往湖裡跳,大冬天,湖裡麵結冰渣,零下幾度,其他丫鬟不願意跳,隻有她,撲通一聲跳了進去。”
“衝這份對自己的狠勁,我讓她導演多給她幾場戲。”製片人聳肩,“結果當晚她就穿著吊帶來我房間。”
曲今昔:“……”
她不敢想象沈聽此時什麼表情,好歹她現在還是他名義上的老婆。
圈內確實不乏潛規則的存在,但製片人是正經人,有老婆孩子,家庭美滿。
他讓導演多給幾場戲給曲今昔,隻是欣賞當時她那份狠勁,也沒多想。
曲今昔轉而大晚上來找他,不但讓他的欣賞消失,反而生出厭惡。
“現在的新人啊,都想著走捷徑。”徐楠楠感歎,敬了製片人一杯酒,“哪像我們以前,單純得很。”
這就是在諷刺曲今昔不單純了。
以曲今昔以前的所作所為,得出這樣的諷刺,倒也沒什麼。隨後副導演轉移話題,起身去敬徐楠楠酒。
沈聽端著酒杯輕輕搖晃,杯中的液體襯出他目光中的冰冷,旋即餘光不留痕跡地看向身旁的秦桑。
他不可避免的會想:曲今昔聽到這些話,會有什麼反應?
這一看便見秦桑似有不對,沈聽將頭轉過去,低聲問:“怎麼?”
就在剛才,秦桑感覺口袋裡的小烏龜忽然變得很燙,他並不認為這是錯覺,便把他的感覺說出來。
沈聽伸手。
秦桑動作幅度很輕的把小烏龜掏出來,果然,小烏龜的殼變得很燙,仿佛被太陽炙烤過似的。
沈聽接過,被小烏龜身上散發出來的溫度燙得眉心蹙了起來,這明顯是不正常的溫度。
靈光一閃,沈聽心裡掠過一聲“不好”,卻晚了一步。
手中的小烏龜突然消失,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倒在他腿邊,並用手牢牢抱住他的腿。
四目相對。
“……”
“…………”
“………………”
曲今昔腦子有點暈,她剛才隻覺得很熱,胸口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燒,再然後就變成現在這種情況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桌子是大圓桌,桌麵有垂下來餐布,幾乎垂地,人不多,是以每個人之間隔得比較開。
沈聽左邊是副導演,起身去敬徐楠楠酒,座位空著。右邊是秦桑,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向這裡。
他剛才從口袋裡拿出來的小烏龜,變成了曲今昔???
“沈聽,我也敬你一杯。”眼見副導演敬完徐楠楠,後者隨副導演往這邊走,想要敬沈聽。
沈聽用隻有他和曲今昔之間能聽到的音量:“進去!”
曲今昔懵懵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沈聽彎腰,把她塞進了桌底下。
沈聽第一次做這種事,心跳加速,發現曲今昔腳還在外麵,這時秦桑走過來,把曲今昔的腳推了進去。
沈聽想,該給秦桑漲工資了。
“是有東西掉桌下了嗎?”徐楠楠走過來,問。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