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今昔隻好重複:“沙發。”
“壞了,我讓人搬走了。”
“……”沙發就她剛才坐過,居然壞了,她心虛不已,“不、不會是我坐壞的嗎?”
沈聽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在曲今昔忐忑的心情下道:“不是,沙發許久沒用,剛才一個角突然塌了。”
曲今昔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鬆完,又迅速提了起來。
這下沙發沒了,隻有一張床,她睡哪?!
目光瞄向大床,其實床這麼大,她睡另一邊,怎麼都碰不到沈聽。總不能睡地板吧。
反正變成小動物都被沈聽摸過擼過了。
曲今昔鼓起勇氣,繞過床尾到另一邊掀開被子上床,餘光瞄著沈聽,發現他沒什麼反應,頓時放下心來。
她把自己塞進被子裡。
又好奇看了眼沈聽拿的書,居然是《演員的自我修養》。
“您居然也看這本書?”
沈聽頓了頓:“你看過?”
“當然啦。”曲今昔說,“想當演員時,看過好幾遍呢。”
隻是沒想到沈聽也會看。
“你為什麼想當演員?”沈聽合上書本,隨口問。
“喜歡在戲裡體驗不同人生。”曲今昔眼中有著淡淡的追憶,“可以在戲裡無限創作,而且做演員紅了的話,工資比做其他職業要高得多。”
“普通職業哪怕做到高管,一年年薪最多百萬。演員一部片酬動轍幾百萬,普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最重要的是有了錢,有病也能治,不用怕沒錢而不……”
驚覺自己說太多的曲今昔話音猛地止住。
沈聽眼睛微眯,瞬間抓住她的話頭:“什麼治病?”“沒有啦。”曲今昔笑起來,“隨口一說而已。”
“是嗎。”
每當沈聽說“是嗎”時,曲今昔都有種對方把自己看透的錯覺。
曲今昔在和沈聽結婚時,沈家對她的身體情況有過全麵檢查,曲今昔的奶奶因病去世,但曲今昔身體很好,健康上麵沒有任何問題。
對上沈聽的視線,曲今昔往被子裡拱了拱,下意識道:“這麼晚了,咱們睡了吧。”
半晌,沈聽嗯了聲。
關燈。
眼前頓時暗了下來,曲今昔規規矩矩地睡著。
本以為有個沈聽在旁邊,她有可能睡不著,結果不知是不是太困,閉上眼睛沒過一會兒,曲今昔就睡得香噴噴了。
沈聽在黑暗中睜開眼,過了幾秒,轉頭。
真真是沒心沒肺。
他歎了口氣,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有團熱源滾過來,一隻胳膊伸過來打在沈聽肩上,他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女孩香甜的睡顏,完全沒有任何要醒的樣子。
呼出的氣息灑在他的脖頸,沈聽身形一頓,伸手想將曲今昔的手挪開。
哪想還沒開始動作,對方反而更向他靠近,嘴裡還在呢喃著什麼。
沈聽凝神一聽。
某人砸吧著嘴:“……爸爸。”
沈聽:“……”
第二天,曲今昔在一陣衣料的悉簌聲中醒來,睜開眼看到的是沈聽換衣服的背影,她有點懵,下意識道:“幾點了?”
沈聽係扣子的手一頓,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答反問:“睡得好嗎?”
一晚上沒做夢,睡得相當好,曲今昔誠懇點頭。
沈聽忽然彎腰,扯開右手的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變成豬的時候也沒見你牙口這麼好。”
曲今昔目光呆滯地下滑,看到沈聽小臂上有一個印記非常明顯的牙印。
總不能沈聽自己咬自己。
而她忽然發現,自己明明睡的是床右側,醒的時候居然在床靠左的地方,占了沈聽一半!
那麼……她一臉驚恐地看著沈聽。
天,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睡相挺好的呀,隻不過偶爾起來會發現自己在床底下而已。
但是咬人……
“我,我……”曲今昔急得不行,想解釋,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想說不是故意的?”沈聽湊得更近了。
曲今昔腦子一嗡,脫口道:“要不您也咬回來?”
她邊說邊伸出自己的胳膊:“咬哪都行!”
就在這時,熟悉的感覺傳來,曲今昔暗道一聲“不好”,隻來得及抱歉地看了眼沈聽,她的視角便發生巨大變化。
擁著的被子將她蓋了個結結實實。
沈聽淡定地直起身,見過多次曲今昔變身畫麵的他已經習慣,他並沒有想曲今昔消失不見,怎麼跟家裡人解釋,反而有些好奇,這次她又變成了什麼?
沒有聲音,被子下麵也沒有鼓起來的動靜。
沈聽眉梢微挑,過了足足十秒,他掀開被子。
一顆圓滾滾胖嘟嘟黃澄澄的南瓜靜靜地“坐”在床上。
這一次,饒是曲今昔把自己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也挪動不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