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便是曹衝不邀請, 陳群也是要留在曹府吃晚飯的,隻不過不是去曹衝那兒吃,而是去吃曹操搞的慶功宴。
下午曹操接見完劉琮等人, 撿了不少劉表手底下的人才,挨個給他們許了官職, 對於蒯越和傅巽這些勸降有功之人更是予以重賞。
曹操一高興,可不就要設宴慶祝,準備讓大軍休整一日再去會一會駐守樊城的劉備等人。
等宴席都快備好了, 許褚進來稟報查問出來的情況。
原來劉備前些日子來吊唁劉表時得知劉琮要降,曾經率軍來求見劉琮,隻是劉琮怕放他進城反而養虎為患, 所以連見都沒見劉備。
曹操聽了, 更看不上劉琮這般軟弱的性情。隻不過白得了一荊州,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隻問道:“那劉玄德是回樊城去了?”
許褚說道:“劉琮拒不相見,他便率著人走了,不過沿途帶走了不少部將和軍民,屬下已經讓人去追上去。”
曹操心情很是愜意, 朗笑說道:“既是帶走了那麼多人, 那肯定走不快, 你著人好好跟著,明日我再親自率人去追擊。”
許褚領命而去。
薄暮時分, 曹操便把兩邊的人都請過來慶功。
落座之後滿滿當當坐了一屋子人,看得曹操十分歡喜。
這次打荊州, 可比預想中要順利得多!
本來這種場合吃什麼不太重要, 不過飯菜陸續送上來以後眾人還是有些吃驚:這些菜色,竟是他們沒見過的!
唯獨郭嘉看著一樣樣新菜乾瞪眼。
他下午一口氣乾掉了那麼大一盤薯條, 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感覺就是膩,特彆膩。而且還很飽,感覺一點都塞不進去了!
明明隻是香香脆脆的小吃,怎麼吃完以後飽足感會那麼明顯?!
新菜!擺在眼前!
瞧著色香味俱全!
他!吃不下去了!
也不知是誰安排的座次,竟將陳群安排在郭嘉旁邊。
陳群見郭嘉那一臉的糾結,頓時知道曹衝坑郭嘉的計劃還真得逞了。
陳群沒怎麼見過郭嘉這人吃癟,難得碰上了自然得給郭嘉心口紮上一刀:“主公準備了這麼好的飯菜,你怎地一口都不碰?”
郭嘉:“…………”
郭嘉心裡苦,郭嘉不想和陳群說話。
曹衝三人雖是曹操親兒子,在軍中地位卻還沒到那份上,這次慶功宴沒他們份,他們還是自個兒湊一起約飯。
曹衝好些日子沒見曹彰,自是頗為想念,樂滋滋地招呼道:“三哥你回來得正好,趕上今晚的新菜了。”
曹彰胃口一向好,什麼口味他都愛吃,鬆鼠鱖魚一上桌,他立刻胃口大開,就著酸甜可口的鬆鼠鱖魚大快朵頤。他邊吃還要邊誇:“好吃,沒想到魚還能做成這樣!”
曹丕比他矜持多了,隻是下筷子的速度比平時稍微快了那麼一點。
兄弟三人其樂融融地品嘗起幾樣新菜,隨意侃起了一路走來各自的見聞。
沒等他們吃飽,從慶功宴上尿遁的郭嘉就找了過來,一臉憤怒地逮著曹衝質問:“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曹衝無辜地眨巴一下眼:“故意什麼?”
郭嘉氣不打一處來:“下午我去跟你要吃的,你給得那麼爽快,肯定是知道晚上會有新菜!”
曹衝說道:“您注意點,您可是赫赫有名的郭軍師,整天為了口吃的找小輩麻煩算什麼事!下午分明是您自個兒來要我才給您的,怎麼就成我的錯處了?”
郭嘉冷笑一聲,絲毫不想聽曹衝的辯解。
曹衝說道:“先生莫氣,我不是早跟父親要幾塊地種花生嗎?回頭我把花生種出來了,想用多少油便用多少油,您想吃這鬆鼠鱖魚還不是小意思?到來年春天桃花開了,才是鱖魚最鮮美的時節,到時咱再做一次!”
郭嘉半信半疑:“你最好不是在騙我。”
曹衝信誓旦旦:“我從來不會騙人的。”
郭嘉撇唇:“我信你才怪。”
郭嘉看著曹衝他們食案上沒吃完的鬆鼠鱖魚,覺得這裡同樣不是久留之地,隻得暫且放曹衝一馬。
郭嘉走遠了,曹彰才問曹衝:“你真沒騙奉孝先生?”
曹衝說道:“那當然沒有,我隻是單純沒有提起而已,和撒謊騙人能一樣嗎?”
曹彰無話可說。
他算是發現了,曹衝最愛逗著郭嘉玩。
偏郭嘉那麼聰明一個人,還老上他當!
看來人都有弱點,郭嘉的弱點就是太愛吃!
第二日曹操親自率兵去追擊劉備,沒曹衝什麼事,曹衝一覺睡到天大亮,感覺很久都沒睡過這樣的舒服覺了。
陳群等人留守城中接手荊州諸事。
曹衝閒著沒事,又去尋陳群聊天,主要是問劉備帶跑了那麼多人,有沒有什麼無主之地可以圈給他種東西,現在的選擇不僅有花生,還有甜菜,又有油又有糖,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陳群說道:“這個不歸我管。”
曹衝不懂就問:“那長文兄你管什麼的?”
陳群一聽他那稱呼就肝疼,他怎麼也四十出頭了,這小子怎麼就一口一個“長文兄”喊得那麼順溜?
即便對曹衝的稱呼有那麼一點不樂意,陳群還是給曹衝解答了疑惑:他早前是治書侍禦史,隸屬於禦史台,簡單來說就是審理疑獄的,主要是他精通律法、專業對口;這次為了隨軍出征,他改任丞相軍事,主要負責給曹操當參謀,提供點有用的意見!
曹衝聽得直點頭。
怪不得陳群看起來一身凜然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