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沒有露個臉就讓人納頭便拜的命!
唉,普通人,普通魂,普通人當不了人上人!
這些收服文官武將的事,還是交給他爹和他哥吧。
曹衝回府去找他二哥聊天兒,重點講述趙雲好俊一男的,就是不愛說話。
而且連隨身武器都不好好擦擦!
連血跡都不擦乾淨,尖尖多容易變鈍!
俗話說得好,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武器都不擦怎麼當大將軍!
曹丕聽他叨叨得頭疼,說道:“你私自跑去見他們,小心父親罰你禁足。”
曹衝說道:“要不是父親擄了人家主公的妻兒,他也不會甘願跟著回來。既然他想要解救甘夫人她們,自然不會對我動手的,我去見見有什麼所謂。”
曹丕說道:“也是這趙子龍為人正派,要不然他直接把你挾持了,說不準父親就得放他們走。”
“我還能一換四?”曹衝的關注點永遠清奇得很,“那父親虧大了!”
“…………”
曹丕說道:“下回你再想去做什麼,先跟我講講。”
曹衝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又從許五手裡拿過新到手的秋茶給曹丕介紹:“哥哥,這是我讓人新做好的兩種茶,一種茶色清亮,一種茶色紅潤,各有各的妙處!我想好了,既然起名‘棠棣秋華’,那自然得是兩種才行,哥哥且喝喝看喜歡哪種,往後哪種就是‘棠棣秋華’裡的哥哥!”
曹丕沒想到曹衝效率那麼高,而且還真準備冠上那亂七八糟的名字!
曹丕欲言又止半晌,才無奈地說道:“怎麼個喝法,你煮給我瞧瞧。”
曹衝便給曹丕泡起了兩種茶。
其實也就是紅茶和綠茶。
紅茶和綠茶本質上不是茶樹種類的區彆,而是製茶工藝的區彆,莊子那邊兩種方向都去試了試,經曆過幾次失敗的發酵後算是把紅茶也弄出來了。
單論動手能力這時代的人絕對不差,隻要曹衝把方法教到位了,整出成品來不是難事。
本來曹衝也隻是想看看這邊的野生茶樹適合哪種工藝,沒想到兩種成品都很好喝,可算讓曹衝找到了點熟悉的味道!
很快地,兩杯色澤迥異的秋茶擺到了曹丕麵前。
曹衝隨口給曹丕掰扯喝茶的門道:“其實秋茶不是特彆好,最好的還是春茶,比如清明前那幾天新采的茶最為鮮嫩,炒製出來的明前茶特彆香!要是我們能在荊州留到明年春天,正好可以趕上一茬明前茶。”
曹丕聽著曹衝洋洋灑灑的介紹,先拿起清茶啜飲一口。
這茶入口微澀,仔細一品,又覺那澀意不見了,反倒有些許回甘。
曹丕對這種口味算不上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他擱下茶杯,又端起旁邊那杯色澤紅潤的茶飲了起來。
比起綠茶,紅茶少了幾分澀味、多了幾分溫潤香濃,入口便覺甘醇宜人。
曹丕不由多喝了一口。
曹衝見曹丕更偏向於紅茶,又與曹丕說起紅茶的百搭特性:“紅茶不僅可以單喝,加糖加奶加果汁都不差,回頭我們可以試試!”
曹丕說道:“你一天到晚光和吃喝較上勁了?”
曹衝說道:“人不吃不喝就不會死,有什麼事能比吃吃喝喝重要?想想百姓一天到晚在田裡忙忙碌碌,還不是為了那口吃的?”
“百姓那是為了吃飽,和你這種純粹隻圖吃好喝好的可不一樣。”曹丕說道,“你年紀尚小,自然可以這樣混混日子。若是將來你被舉薦為官,成了管治一方的父母官,難不成還能繼續混下去?”
曹衝說道:“誰這麼不長眼舉薦我?”
曹丕:“…………”
曹丕橫他一眼:“當初誰跟我說,怎麼也得當個太守來著?”
曹衝說道:“我那不是沒了解過情況?現在出來走走,我發現當太守太危險了,說不準哪天就被人打到城下來!還是算了,往後天下不太平,我就不當官!”
沒看到現在荊州一個個太守都跑來奉承討好他爹,不識時務的要麼被擼掉要麼被殺掉!
這種當官要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時代,哪有那麼容易當好地方一把手。
曹丕說道:“不想擔責任,隻想逞威風,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曹衝光棍得很:“所以我不就不想了?”
曹丕看著曹衝說道:“樹無根不長,人無誌不立。父親還在太學念書就曾立誌要為一郡守,教化一方、建名立譽,後來果然被朝廷任命為濟南相。若非當年少年立誌,父親如何能走到如今這一步?”
曹衝說道:“世間能有多少個父親這樣的人物?要是有的話,世道怕是會更亂!”
人人都想冒尖,人人都想出頭,有多少大官可以當、有幾個皇位可以爭?
曹丕沒再說話。
曹衝也不喜歡聊這樣的話題,跟曹丕說了一聲就溜走了。
曹丕坐在原處,垂眸定定地注視著杯中色澤鮮亮的新茶。
另一邊,曹衝走到了轉彎處,冷不丁被秋風灌得涼颼颼。他歎了口氣,沿著長長的走廊踱步回住處,心裡想著曹丕剛才那些話。
要不是曹丕說起,他都不知道他爹少年時也曾立誌當個郡守。誌願撞車又不是他故意的,他二哥的想法真是九曲十八彎,說起話來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等閒人根本弄不清楚。
都說大貓不易擼,古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