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說不去找趙雲, 還真不去,第二日他便又領著人去了莊子那邊,看看王景母子倆習不習慣住新家。
王景母親今年還不到四十, 瞧著是個典型的西域美人,一雙眼睛又黑又亮。
王景的優點顯然都隨了她, 隻是王景多了幾分憨厚,少了幾分風情。
見到曹衝,王景母親有些緊張, 把手擦了又擦,才邀曹衝入內小坐。
這些天莊戶陸陸續續把空置的房屋住滿了,男丁又齊齊出來搭屋建房。
隻要木材磚瓦這些材料齊全, 村莊裡頭建房子是很快的, 小半個月便把曹衝要的學堂弄得差不多了,路也雇傭周圍的人著手開始鋪。
現在曹衝讓人修的是準備預留給夫子們住的地方, 還是照著鄴城那邊的模子還建,既要讓夫子們過得便利,又要讓夫子們感受到隱逸生活的快樂。
聽說這年頭開班授課的大儒都是這樣的,悠然自在地住在山野之中, 天放晴了便開班授課。
不拘你是從哪裡來的, 更不拘你是什麼出身, 隻要你想學就可以來學。
想要請些好夫子過來,自然先得把教職工宿舍給建好!
王景母親今天正在做烤饢, 昨兒曹衝買毯子給了不少糧食,她準備烤多些送給左鄰右裡嘗個鮮。
她們在這邊舉目無親, 往後要是能長住這裡, 少不得鄰居們的幫扶!
察覺王景母親的拘謹,曹衝聞著烤饢的香味便積極追問:“什麼時候能烤好?”
提到自己擅長的東西, 王景母親不覺間輕鬆起來:“快了,再一會就該烤好了。公子且等等,”她招呼兒子,“阿景你還不快帶公子到裡麵坐!”
王景忙把曹衝往裡領,給曹衝倒了一碗水。
王景母親很快端著滿滿一盤烤饢走了進來。
時人把這種烤饢叫胡麻餅,餅烤得香脆耐吃,上頭灑滿了白芝麻,每一口都是香噴噴、油酥酥的味道。
曹衝一點都沒見外,拿起一個烤饢咬了一口,嚼巴幾下,隻覺滿嘴餘香。
他笑吟吟地說道:“我真是來得巧了,晚來一些就趕不上剛烤好的饢餅了。”
王景母親見他半點架子都沒有,總算是放下心來,和曹衝說了一聲便去給鄰居分饢餅。
莊子裡的莊戶還不算多,王景母親送了一輪,雖有些心疼,卻又對全新的生活充滿期待。
她回到家中,卻見王景正領著曹衝去看烤饢餅的灶頭。
王景母親又擦了把手,上前說道:“灶下臟得很,可彆弄臟了公子的衣裳。”
曹衝吹噓起自己來一點都不臉紅:“不妨事,我在家中也常去廚房,偶爾還會親自下個廚。”
王景母子倆不知曹衝能把三分吹成十分的本事,隻覺曹衝的形象越發高大。
餅也吃過了,天也聊過了,曹衝便與王景母子倆說起毛織品的事。
他給王景母親看了個圖樣,問她能不能織出來,要是可以的話他希望能讓她幫忙織。
王景母親拿過圖樣看了看,明白過來:“這是長絝?”
曹衝點頭說道:“對的!”
去年冬天可把曹衝冷得夠嗆,他都不太想出門了,隻想窩在炕上不下去。
今年眼看要在荊州過冬,他覺得自己需要一條毛褲!
比起毛衣,毛褲的技術含量應該低一點。
當然,要是王景母親覺得毛褲做起來很輕鬆的話,可以再試試毛衣!
王景母親說道:“我沒有織過,不過可以試試。”
曹衝說道:“那就勞煩了。”
王景母親感激地笑道:“不敢當。要不是有公子在,我們也住不上這麼好的屋子。”
其實屋子還是其次,最要緊的是這邊的人都極好,昨日便主動幫他們母子倆搬家,今天碰上了也是笑臉迎人。
這樣好的鄰裡讓她忍不住後悔沒有早些想辦法搬走,白白叫兒子忍受了那麼多年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