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正式委命下來, 曹衝又屁顛屁顛去辭彆一乾熟人。最需要辭彆的,自然是他老丈人家。
曹衝登門時正好是他在洛陽的最後一個休沐日,荀在家。他最先去拜見荀, 又與荀下了局棋,這次單純就是下棋, 沒借棋打什麼機鋒,曹衝下得還挺舒心。
一局終了,荀便讓他去見荀意。
曹衝又屁顛屁顛走了。
他前腳離開荀書房, 荀惲後腳就到。
遠遠瞧見曹衝跑走的背影,荀惲想起前些時候聽來的“可靠消息”,不由邁步入內與荀提了一嘴。
荀聽了兒子的話, 搖著頭說道:“這種傳言你不必理會。”
彆人他不知道, 至少曹衝不是那種會為女色所動的人,至少他絕不會為了酒色財氣這些玩意耽誤正事。要知道他身邊連個侍女都沒有, 又基本不出席酒宴歡場,跟誰縱情聲色去?
他有時甚至看不透這半大小子,不知曹衝到底有什麼想要的。難道光是吃喝玩樂,他便覺得滿足了?
可觀他言行舉止, 竟又是坐言起行、表裡如一。
荀惲見自家父親如此篤定, 便也沒再多說什麼。要論看人, 他父親看得比他準,既然他父親都說曹衝可信, 他也沒必要糾結曹衝會不會辜負妹妹!
另一邊,曹衝可不知道自己獲得了未來老丈人的高度評價, 他找著荀意說道:“明兒我便要出發了, 路上我讓人給你捎些好書和好玩的小玩意回來,再寫信給你講講沿途的見聞。等你嫁我了, 我帶你一起出去玩兒!”
荀意聽他這麼說,心裡自是高興。不管以後能不能做到,曹衝願意做這樣的計劃便讓她開心得很。
荀意淺笑道:“你不必想著我,聽父親說你此次出去有要務在身,可彆耽誤了正事。”
曹衝笑眯眯:“彆聽他的,我這些正事都好辦得很,左右也不是我做事,我動動嘴皮子指揮一下就得了。何況俗話說得好,‘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興許不那麼著意去做,反而效果能更好。”
荀意聽來覺得有道理,便也不再多勸。
兩人湊一起說了一會話,曹衝又挨個去和自己的大小舅哥話彆,甚至連還在繈褓中的荀粲都去瞧了一眼,想看看這個“不辭冰雪為卿熱”的癡情小舅哥長什麼樣。
結果荀粲剛喝過奶睡著了,小臉圓嘟嘟的,瞧著紅潤又健康,根本想象不出他後來會是那樣的癡情種!
曹衝伸出邪惡之手,往荀粲奶乎乎的臉蛋上掐了一把,並在荀粲哭出來之前當機立斷地起身告辭。
離開荀家,曹衝又去郭嘉家裡轉悠了一圈。
看著郭嘉又從胖嘉成了瘦嘉,曹衝不由有些痛心:明明就算是朝廷工作餐也算營養均衡,怎麼就留不住肉?
郭嘉看著曹衝也很痛心:同樣是為朝廷乾活,怎麼曹衝沒乾幾天就能跑出去玩?
兩人照常互損了幾句,郭嘉損不過曹衝,直接把曹衝轟出門去。
曹衝與親朋好友辭彆了一圈(主要是為了得瑟一下“我要出去玩啦”這件事),夜裡有點小興奮,久久沒睡著,索性打開《三國莊園》開始打遊戲。
到了子時,新一周的野外活動又可以進行了!
不知是不是白天捏過荀粲臉蛋的緣故,這次曹衝抽到了一個很奇特的東西――
金雞納樹種子!
這東西冬天怕冷夏天怕熱,一般生長得在全年無霜的地區,比如廣東和雲南。它起源於南美洲,後來被移栽到印度,主要用於治療瘧疾。
瘧疾這玩意,一般多發於南方,這玩意傳染性強,致死率還挺高,尤其是對於抵抗力本就不太好的古代人來說,基本染上了就是一死一大片。
曹衝想到這個時代頻頻爆發的傳染病,曆史上這些傳染病基本統一記載成疫癘,但誰都說不準其中會不會混入瘧疾。尤其是要往南方開發的時候,遇到瘧疾的可能性更高!
哪怕有張仲景他們在,搞點金雞納霜備著也是挺必要的。
金雞納霜,就是奎寧,一種產出於金雞納樹皮中的生物堿。
曹衝欣然地把剛到手的金雞納樹種了下去,準備回頭多剝點樹皮留著備用,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當然,最好還是彆有用上的機會。
曹衝琢磨著下次探索前要不要去摸幾下他爹腦殼,他爹的頭痛這麼有名,都讓華佗丟過一次命了。說不準摸了他爹腦殼,能出個阿司匹林?
就是不知道阿司匹林是怎麼搗鼓出來的,能不能跟金雞納霜那樣直接剝樹皮!
作為一個生病了隻會等著醫生救命的普通人,曹衝對於藥物研發這方麵著實沒什麼了解。
曹衝沒再多想,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他精神抖擻地醒來,進宮去和曹操正式辭行,還給曹操揣上了一袋子金雞納樹種子,讓曹操找機會派人去南邊撒幾把看看能不能活。
要是僥幸活了,往後遇到瘧疾便能剝樹皮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