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試探失敗, 也不氣餒。他本就是隨便說說,不成功才正常,要是一開口就成功, 那還是他爹嗎?
一天的工作結束,曹衝溜達回家, 照例與荀意討論去長安之事。
他還準備把趙雲他們塞進計劃裡,畢竟他現在天天除了上衙就是家裡蹲,洛陽又安全得很, 趙雲基本是天天閒著。
再這麼閒下去,寶刀都要老了!
現在駐守長安的是夏侯淵,也算是老熟人了, 塞個趙雲過去應當不成問題。長安離涼州近, 正方便活捉馬超!
趙雲:“…………”
趙雲說道:“涼州如今仍十分安穩,你怎麼確定那馬孟起會反?”
曹衝被趙雲這麼一問, 也覺得自己太想當然了,現在他爹都快進到登基了,馬超說不準真不會再反!
可前年他們把搞五鬥米教的張魯也趕了過去,那麼一堆人湊在一起, 難道真的甘心臣服?
要知道馬超心裡可是一直對他爹很不服氣的, 屢次拒絕他爹的征召, 弄得他爹把他全家都接到鄴城圈起來當人質。
曹衝說道:“就算馬孟起不反,必然也有人想要作亂。”他拉起趙雲的手, “難道你準備跟在我身邊蹉跎一輩子嗎?人生短短數十年,精力最旺盛的也就那麼二三十年, 等再過個十幾二十年你興許就騎不得馬、提不動槍了!大丈夫生於世上, 所求的難道不是趁著正當壯年建功立業,在青史上留下自己的姓名?”
趙雲對上曹衝難得認真的眼睛, 點頭說道:“若當真有機會,雲自會爭取。”
有趙雲這句話,曹衝就放心了。
他又拉著荀意忙活了幾天,可算是把絲綢之路相關的資料給整理出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曹衝知道荀意畫畫也很有一手,便把繪製輿圖的任務交給了荀意,自己負責寫配套的絲路開發計劃。
兩人忙活完後相互檢查了一番,齊心合力把整個開發方案整理完畢,第二天一早便由曹衝揣著去找曹操獻寶。
曹操前幾天就猜出曹衝準備作妖,聽人說曹衝來求見,想了想還是把人放了進來,想看看曹衝到底想做什麼。
曹衝見了曹操也不拐彎抹角,直說自己婚前吹過牛逼,說要帶媳婦兒出去玩。
現在他把人娶到手了,他堂堂皇子,當今皇帝的親兒子,怎麼能言而無信!這要是說出去,多丟老曹家的臉對不?
所以,他得帶媳婦兒出去玩玩!
曹操聽他不僅自己想偷懶,還想帶著荀意出去遊山玩水,立刻無情駁回:“去年出去三個多月還沒玩夠?少做夢了,滾回去好好乾活。”
這回沒旁人在,曹衝臉皮自然更厚了,堅決不隨便滾蛋。
他掏出自己寫出來的絲路開發方案,開始有理有據地遊說起曹操來:長安本是秦漢故都、中原腹地,更是絲綢之路的第一站!這麼要緊的地方,如今卻衰敗不堪,難道不讓人痛心嗎?洛陽已經逐漸恢複過來,長安也不能落後!
曹操聽了曹衝關於“絲路”的說法,挑了挑眉,由著曹衝將絲路輿圖攤開在自己麵前。
曹衝娓娓給曹操介紹起絲路沿途的情況,對於絲綢之路上的每個坐標都如數家珍,張口便能說出一段曆史故事來,可見是下足了功夫。
曹衝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城池與聚落有些可能已經因為種種原因從世上消失。宅子沒人住會倒塌,田地沒人耕作會荒棄,道路沒人走也會被野草侵占,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
曹操麵帶沉吟。
曹衝說道:“過去二十多年天下動亂頻起,我們通往西域長史府的商路也堵了大半,尋常商賈根本不敢再走這條路。若不及時收拾收拾沿途冒出來的魑魅魍魎,西域長史府便很難再收回來。孩兒先替您去長安看看,再派人去查探查探涼州、漢中乃至於西域長史府的情況!”
曹操聽完曹衝這番說辭,又看了看案上擺著的輿圖,說道:“我怎麼就要派你小子過去?”
曹衝不服氣了:“我想出來的事兒,怎麼就不能派我去了?我隻是去長安,又沒想去彆的地方!”他悄悄湊上前慫恿,“等我去長安給您修個行宮,到時您也能過去放鬆放鬆,老待在洛陽,您難道不覺得悶嗎!”
曹操不覺得悶嗎?
曹操當然覺得悶,可荀他們盯著,他能怎麼辦,隻能捏著鼻子乾了。
聽曹衝湊過來慫恿自己去長安,曹操罵道:“彆瞎琢磨了,朝廷可沒錢建行宮。”
曹衝咋舌:“朝廷真這麼窮嗎?不應當的,怎麼算都該有不少餘錢才是。”
曹操說道:“朝廷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哪裡會有餘錢?”
光是各個衙門要用的錢就不知到他麵前吵過幾輪!
何況就像曹衝說的那樣,朝廷鑄錢也不管用,彆人根本不認朝廷的錢。
比如他能放心然讓曹衝東行,卻不放心曹衝往涼州去,更不可能放心曹衝前往西域長史府。
光是這種“不敢”,就已經說明一切:他並沒有真正掌控涼州等地!
甚至連漢中也需要衡量一二。
長安與涼州、漢中接壤,確實是個極要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