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覺得我會出賣自己人嗎”。
曹衝直歎氣。
當皇子,不容易!
許久不見曹丕,曹衝心裡也挺想念的。見曹丕不生氣了,他便問道:“二哥你怎麼到長安來了?”
曹丕說道:“來看看涼州那邊的情況,”他說完頓了頓,又看了曹衝一眼,“順便把你小子逮回去。”
曹衝震驚:“怎地就讓我回去了,我才來沒幾個月。”
“父親就是這個意思,他覺得你在這邊已經沒什麼事乾了。”曹丕說道,“太祝那邊的人都回去那麼久了,就你還留在這邊躲懶,父親對你已經很容忍了。”
曹衝不服氣:“怎麼能說我沒事乾,長安學院才剛開起來,我事情多得很。”
比起天子腳下,他還是更喜歡待在外麵,感覺自在多了。
不像在洛陽,做事還要考慮曹操他們的想法,想想就覺得累人!
曹丕知道曹衝的性情,換了種法子勸說:“你若是賴著不回去,下次再想讓父親放你出來可就不容易了。”
曹衝聽懂了,這就是所謂的“有去有回,再去不難;有去無回,甭想再來”。
“那我隻能回去了。”曹衝歎息著答應下來,又與曹丕說起關於涼州那邊的規劃,“我還想著等子龍他們回來再問問情況如何,現在怕是等不到子龍回來了,一會你去見妙才叔父能帶上我不?”
曹丕道:“可以。”
曹衝去與荀意說了一聲,屁顛屁顛跟著曹丕出門去見夏侯淵。
夏侯淵坐鎮長安,負責涼州那邊的補給與調度。聽人說曹丕兄弟倆來了,自是騰出空來接待他們兩人,將涼州那邊的情況仔細給他們講了講。
趙雲他們如今已過了槐裡,聯合馬超的人一起去圍剿張魯。
張魯搭上了韓遂的線,往金城郡那邊去了。
韓遂對於朝廷派去的大軍十分抗拒,瞧著有要聯合涼州諸侯造反的趨勢,所以估計有場硬仗要打!
夏侯淵見曹衝也在,便順嘴誇了趙雲幾句,說趙雲立了不少功勞,若是戰事順利說不準能一舉封侯,回頭他會上書給趙雲表功。
這正是曹衝最想聽的消息,聞言自然兩眼發亮,拉著夏侯淵的手說道:“那我就替子龍多謝妙才叔父了!你一定要寫好一點,父親特彆喜歡文采好的!”
夏侯淵無奈說道:“我哪裡寫得出什麼文采,不過我會讓人擬好內容再抄錄,斷不會埋沒了有功之臣。”
曹丕見曹衝尾巴都翹了起來,瞧著比自己立了功還起勁,不由說道:“你彆高興太早了,我們大魏封的侯他不一定樂意接受。”
曹衝道:“二哥你不能拿老眼光看子龍,人是會變的!”
曹丕睨著曹衝:“就憑你每天領著人吃吃喝喝,他的想法就能變了?”
曹衝噎住。
這麼說來,他還真拿不準了。要是趙雲不給他爹麵子拒絕封賞,會不會讓他爹不高興?
曹衝倔強地嘴硬道:“可是有功就是該賞,父親一向賞罰分明,肯定不會特意跳過子龍的。何況文人不是流行什麼三辭三讓,就算推辭一兩次又不是什麼大事。”
曹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自己悠著點”。
要知道曹操愛才,但也從來不是非誰不可,等發現人才真的不能為自己所用的時候,曹操殺起人來也是從不手軟的!
曹衝被曹丕說得七上八下的,恨不得紮根在長安等趙雲回來,好好做完趙雲的思想工作再回去。他問曹丕:“二哥,我們什麼時候會洛陽啊?我還沒看過長安的雪景,想看過雪後的長安再走!”
曹丕說道:“頂多留到十一月初。”
曹衝在心裡算了算,發現沒幾天了。他知道曹丕是為正事而來,洛陽那邊也有一堆正事等著曹丕回去,所以也沒有非央著曹丕多留幾天。
兄弟倆彆過夏侯淵回城,曹丕還有彆的事要忙,打發曹衝自己回家去。
曹衝溜達回家,與荀意說起要回去的事。
荀意聽了,也不意外。
今天回來時她感慨莫名地多,回想起來倒像是隱約的預感,知道他們在長安可能待不久了。
“能出來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荀意見曹衝有些不高興,還笑著開導起曹衝來,“我以前聽人說,諸王無事是不得擅離封地的,哪裡能到處跑?”
曹衝想想也是。
他又和荀意嘀咕說沒見著長安雪景。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聽到了他的念叨,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便飄起了雪。
曹衝起來瞧見了,有些瞠目結舌,和荀意說道:“這賊老天,莫不是趕我走不成?”
要不怎麼他昨天說想看過雪景再走,今天突然就下雪了?
曹衝拉著荀意去找曹丕用早飯,口裡還說道:“下雪了正好,趁著二哥有事要忙,我們再出去好好玩個幾天!”
荀意悄悄戳了戳曹衝。
曹衝抬眼一看,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人不是曹丕又是誰?
曹衝麵不改色地說道:“二哥你起這麼早啊?什麼時候出來的?”
曹丕淡淡說道:“在你說‘趁著二哥有事要忙’的時候。”
曹衝:“…………”
看來最近不宜提哥,什麼哥都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