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笑見狀心中一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賢妃是怪她方才沒向顧貴嬪行禮,失了規矩。
但老天有眼,她絕對不是故意的,之所以沒向顧貴嬪問安不過是因為她沒有這方麵的意識,畢竟她所在的世界沒有這種並不人道的行為。她記得起給賢妃行禮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顧得上一旁的顧貴嬪?
但這樣的話她卻不能說出來,因此麵對賢妃的質問和怒火,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好的理由解釋,隻得愣在原地,急得額間冒汗,連雙手都有些不自覺地在顫動。
賢妃見她這樣,冷笑一聲,正要開口,卻被身旁的顧素未攔住了。
“罷了,不是什麼大事。”顧素未道,“家人子剛入宮幾日,一時沒想到也是有的。”
賢妃聞言看向她,見她確實不在意,才不再追究,把跪了一地的宮人叫了起來。
顧素未便又道:“娘娘不若先讓霍司醫去替那位中了毒的宮人瞧瞧,看還有治愈的機會沒有。”
賢妃才想起那位替言笑笑擋了一劫無辜受牽連的宮人,便點了點頭:“讓他去吧。”
顧素未轉頭將霍明遠喚上前:“霍司醫,還請你跟隨典正去看一下那位小宮娥。”說著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一位典正。
那位典正聽後先是朝顧素未和賢妃行了禮,然後便引著霍明遠去了小宮娥的住處。
待兩人退下去後,賢妃才又看向眼前的言笑笑。
她今日臉上未施粉黛,想來是因為檀粉的事情而有了戒心,看起來卻十分素淨,更顯靈動。
賢妃:“你從家中帶來的脂粉之物,除了先前那檀粉,還有多少是未動過的?”
“回娘娘,還有些口脂、胭脂之類的。”言笑笑答道。
言笑笑不怎麼喜歡用這些東西上妝,平日裡隻是描個眉,至多再塗點口脂,因而旁的脂粉她幾乎都沒動過。
“去將那些未曾用過的拿出來吧。”賢妃道,“若真有人想要下手害你,單在一樣裡麵放紫苕甘又怎能達到目的?”
“紫苕甘?”言笑笑有些不明白,但她也知道賢妃不會替她解答,便隻能應了一聲,便步履匆匆走進房間,將自己帶進宮的未曾用過的脂粉全都拿了出來。好在當初入宮之前,她嫌麻煩,並未帶太多,如今加起來也不過三五個盒子和小罐子,她於是從自己妝奩的小格子中拿出一塊帕子,將這些都包了起來,然後又趕緊走了出去。
“娘娘,臣女未曾用過的都在這兒了。”回到院中後,她在賢妃和顧素未麵前站定,然後將手中的東西舉起。
賢妃見狀看了身邊的芷喬一眼,芷喬便會意地走上前,將那包有瓶瓶罐罐的帕子接了過來。
“擱那吧,一會兒霍司醫回來後再讓他看看。”賢妃說著,喚了另一名留在這裡的典正,“方才本宮來之前那些時間,想來典正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你且都告訴本宮,本宮心中也大致有個底。”
那典正低聲應諾,然後便把適才自己從言笑笑那問到的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你是說……”賢妃聽後指尖輕敲,“言笑笑懷疑是她對麵那屋的家人子下的手?”
原來家人子入宮不過幾日,但因為言笑笑過於特立獨行,惹得許多人看不過眼,其中以住在言笑笑對麵的家人子最為盛。對方不僅見了言笑笑就沒好臉色,還時常在言笑笑說話時出言譏諷。因為關係過差,就連崔尚儀都有所耳聞。
“她對麵住的是誰?”賢妃問道。
崔尚儀聞言站了出來:“回娘娘,乃錦上州長史陸興長女陸白萱。”
“陸白萱……”賢妃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轉頭看著顧素未,“你覺得呢?”
“不好說。”顧素未道,“這一切不過是言笑笑一人的想法罷了,眼下並無證據能證明是那陸白萱所為。”
正在這時,方才離開的霍明遠和那位典正回來了。
霍明遠一來便給兩人行禮,然後道:“賢妃娘娘、貴嬪娘娘,方才臣去看了那位宮娥,幸而她隻是晚間就寢之前稍稍擦了些檀粉在手上,量並不多,因此十指潰爛並不很嚴重,隻要好好用藥,安心休養便可痊愈。”
“如此便好。”顧素未點點頭,然後指著桌上的脂粉道,“霍司醫,還勞煩你再瞧瞧這些,看裡麵是否也有多加的東西。”
說完,便有宮人將言笑笑那些東西放在托盤裡,然後端到霍明遠麵前。
霍明遠一一打開,然後按照之前在綾綺殿的方式,用小銅匙仔細觀察對比。好一會兒後,他才放下小銅匙,朝兩人一揖:“回娘娘,這裡麵的東西,除了這一盒胭脂同先前的檀粉一樣含有紫苕甘,旁的都無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