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經過這些日子,楚子闌也開始喪失耐心。
顧素未看得出來,對方應是覺著,這麼久了她都沒完全想起所有記憶,原本壓在心中的想法便漸漸浮現出來。
尤其是近幾日,楚子闌甚至不似先前一般,隻是看著她而不做任何事了。
顧素未知道,若是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對方就會徹底失去耐心。
這日,昨夜抱著她睡了一夜的楚子闌離去不久,顧素未便聽見被落鎖的房門外有細微的動靜。
那聲音很小,小到要她細聽才能聽得出來。
從床榻上下來,她甚至連鞋襪都未穿,便輕著步子走到了房門處,接著聽見外麵有極輕的聲音響起。
“素未,素未你在裡麵嗎?”
那聲音不大,可卻十分熟悉,顧素未凝神聽了半晌,最終有些驚愕地問道:“清漪?”
她心中簡直不敢相信,賢妃竟能找到這兒來。
明明眼下在外人看來她應當是已經逝世的人了。
而比起她的驚愕,門外的賢妃倒顯得十分驚喜。
“真的是你!”
她不敢大聲說話,可聲音中的高興卻很明顯,“素未,你怎麼樣了,這些日子好不好?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我不信,我始終覺得你還活著!”
顧素未聽了她的話後忙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還有,這裡究竟是哪兒?”
她知道,楚子闌既然下決心將她困在此地,必然不會叫旁人輕易知曉,很可能這地方隻有楚子闌一人知曉。
賢妃聞言便告訴她,自己是偷偷跟了陛下過來的。
“什麼?”
顧素未在門內,聽得此言,眉心一蹙,“這樣做太危險了,你就不怕陛下發覺麼?”
“我不怕!?.old times c c.c c?”
賢妃堅定道。
自長安殿被燒毀之後,所有人都告訴她,說皇後不幸,命喪於大火之中。
陛下悲痛欲絕,下旨舉國上下戴孝三年,祭奠皇後,宮中停止任何慶行為。
那時整個宮內,連知秋都覺得顧素未薨了,唯獨賢妃,她一點兒也不信旁人所言。
芷喬以為她傷心過度,幾次三番勸她放下,可隻有她自己清楚,她並非自欺欺人。
陛下對顧素未有多深的執念,旁人不知道,可她卻十分清楚。
長安殿走水後的第二天,陛下下旨將殿中宮人內侍連同守在四周的金吾衛一概收押問罪,發落了不少人。而得知皇後沒了後,他也連著好些日子不問政事,直至朝臣紛紛上書勸誡,此種情況方有所緩解。
可眾人都瞧得出,陛下因著皇後娘娘的事,整個人性子大變,麵上再無笑意。
尤其是深夜,他總會將身邊所有人都遣離,自己去便居的金鑾禦院中待著。
宮裡宮外都說陛下對皇後娘娘用情至深,這才因著接受不了對方的離去而成了這樣。
可賢妃卻發現了不對。
陛下對素未確實用情至深,但正是因著這原因,才更讓她懷疑。
她可是記著,陛下是連素未冬日裡出一趟門都要三令五申叫對方記著穿鬥篷的,便是真的因著素未私逃一事而心中生怒,也不會任由一場大火帶走被禁足在長安殿中的素未。
而因悲痛每夜都要將身邊內侍儘數遣離,自己獨自一人去金鑾禦院便更不對了。
素未先前最長住的是明義殿,被禁足時是在長安殿,就算陛下要追思,也不應去一個不長留宿的便殿。
除非這其中有蹊蹺。
而帶著這樣的想法,賢妃一直小心謹慎地觀察著陛下的一些舉動,直到她發現,對方入夜後會先到金鑾禦院去,可過不久又會從殿中出來,往北邊去,接著便是天際泛白時才會再次回到金鑾禦院。
若說一兩回是巧合,可日日這般便不得不叫人多想了。
正因如此,賢妃愈發確定顧素未其實還活著,隻是人不知道被藏在了何處。
昨夜她特意將綾綺殿中一切安排好,接著自己偷偷出了殿門,一直守在金鑾禦院那兒,直到見了陛下先是去了後又離開,便悄悄跟了上去,接著發現了此處。
為了防止自己被對方察覺,賢妃在見陛下進了房間後,愣是隱在不遠處的假山後,就這樣待了一夜,及至今晨陛下離去後,她才從假山後出來,走到這被上了鎖的門前,出聲問素未是否在房內。
待聽得對方的聲音後,賢妃幾乎立時就要落下淚來。
自封後大典後,兩人便再未見過麵了,連說話都不能,眼下得知對方確實還好好的,並非旁人說的那樣,叫她怎能不高興?
而聽了她的一番解釋後,顧素未才知曉對方是冒了多大的風險才來了此處,思索半晌,她決定叫對方先回去,以免被人察覺,之後的事可以之後再說。
可誰知,她剛準備開口,便聽得門外傳來一道陰寒入骨的聲音。
“昨夜便覺著有人跟著朕,隻是暫且放著不管罷了,倒是難為賢妃在此處藏了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嗐,原本因為有事,假條都掛上了的,結果淩晨兩點搞完了,想著乾脆碼字算了,就撤了假條寫了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