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走還來得及朋友們,不要做傻事!】
【難道這就是一念成佛,一念入魔嗎?我再次頓悟了,大師。】
【前麵,可是地獄啊(長歎】
【好 人 沒 好 報】
十幾個人扛著淩厲的熱浪,爬近了一看——
七八頭相貌猙獰,死相也猙獰的赤焰蜈蚣東倒西歪地扭了一地,鋒利的足肢也散得到處都是。其中還有幾隻血肉模糊,暴露著青黑色的內臟。滿地深色的血液,將金黃的沙地染成了一副詭譎如雷雲的地圖。
而那三個人就在這種環境中淡然地升起火,不知為何,鍋長得和蜈蚣殼一模一樣,鍋裡翻滾的東西,則透出不妙的豬肝色。一張血淋淋的,不知屬於什麼生物,但是足有一人多長的淡黃色軟皮堆在一旁。
高達五十度的酷暑,十幾個人的臉卻白得猶如一觸即化的雪,他們默默無聲地調轉了方向,扭頭就跑。
三個人依舊無知無覺地烹飪著蜥蜴肉,熟的差不多了,就紛紛抽出小藥箱裡安置的折疊勺子,先吹吹熱氣,嘗了一口湯。
“嗯!挺鮮的。”易真驚訝地說,“你們也嘗嘗?”
不知道是不是現宰現做現吃的緣故,抑或是灑了太多的香料,蜥蜴湯沒有太多土腥氣,反而有股氣血充足的鮮意,一口下去,就像是咽了一團火,沉甸甸地落進胃袋裡。
舍心嘗了一口,也說:“比想象中好多了。”
李有燈咬了一口蜥蜴肉,亦讚歎道:“碎骨頭有點多,但是滑滑的,多汁,蠻嫩!”
三個人風卷殘雲地吃完一鍋蜥蜴肉,就繼續忙著打造他們今晚,或者未來幾天要住的小據點。等到東西方的太陽都緩緩靠近地平線,氣溫也趨近一天中最能讓人喘口氣的程度,一個紋路奇異的小房子胚胎,就像蜂巢一樣,牢牢扣在了沙丘的背麵。
易真滿意地拍了拍手套上的粉末沙塵,滿意道:“不錯!這就當個暫時的據點吧。先休整一晚上,明天再去大本營看看。”
舍心反而有些憂慮,他擦了把汗,掏出睡袋:“紅方的區域麵積是不是很大啊,這都過去一天了,我怎麼沒看見除了咱們以外的其他人?”
“可能投放到這邊的人比較少,而且他們都往大本營的方向去了?”李有燈聳聳肩膀,“我猜的。今天起碼是第一天,戰爭天馬的人不會殺到這裡來的。”
說到這,易真也有點想不通了:“確實,這次同陣營的競爭沒那麼激烈了,一萬多個人,再怎麼著,見到了也不至於連招呼都不打吧?”
評論區沉默了片刻。
【嗯嗯,是啊,為什麼呢?我也是不懂了。】
【是的呢,三個溫柔可親的美人在這裡,那些人好有眼無珠啊,怎麼能不來打招呼就逃走呢?】
【不就是拿怪獸的屍體堆了個大血山,然後拿蟲殼煮血湯,住血色的小房子嗎!那群人太過分辣!】
“算了,先把睡袋掛起來吧。”易真說,“不管怎麼說,天黑之後就該降溫了,先養足精神,然後明天去勘察一下附近的物資。”
三個人打開外骨骼拚成的小房子,將睡袋固定在沙丘上,然後就像木乃伊……或者睡棺材的吸血鬼一樣,直挺挺地斜靠著躺了進去。
舍心從睡袋裡伸出一隻手,按了一下旁邊的機括,打開的小房子渾如活動的貝殼,緩緩向中間合攏了縫隙。
三個人的睡袋全是深色的,露在外麵的,僅是一圈白生生的,肅穆的睡臉。隨著房門徐徐關閉,內部的光線也逐漸狹窄起來,最後隻剩下一線黃昏的金光,正正落在易真的臉中心。
直播的鏡頭再也看不見人了。
【法 老 下 葬】
【我真的……滿腹之槽無處可吐,太草了,這什麼隊啊,一舉一動都太草了!】
【其實這個睡法很厲害!隻要出現突發事件,他們爬都不用爬,直接就從睡袋裡蹦出去了,就是睡姿實在詭異……】
【世界隊睡得好早啊!大本營那邊已經開始策劃夜間狩獵了,而且他們還有機甲,世界隊這麼倦怠,沒問題嗎?】
易真身處亞特蘭蒂斯,自然是不知道評論區的交談內容——不過,他要是知道,也不會在意。
東海化玉決平靜地流動,在易真的丹田處不疾不徐地流轉,易真一閉上眼,就進入了半睡半醒的入定狀態。
夜晚寂靜無聲,雖然有恒溫睡袋,但是易真仍然可以感覺到,沙漠降溫的速度委實快到人來不及反應。假如現在還有人在外行走,他呼出的白氣,應當在自己的睫毛和眉毛上掛了一層簌簌的霜花。
易真忽然睜開眼睛。
他沒有展開精神力,但是鋪展開的內力確保他能夠感知到方圓五十米內發生的所有事情。沙礫上傳來的細微震動驚醒了他,它向前遊曳的波動像是群蛇,但按照沙礫承受的重量來看,這是四個結伴而來的活人。
第一天的夜晚,就有人敢來夜襲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