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緣這輩子做的最大的一件事兒, 大概就是帶球跑,躲在這杏林鎮裡, 當初她來的時候, 隻想有個安身之地, 也從來沒有想過以後還能見到周全,更不敢去奢求。
可如今...周全找上門, 她自己可以無所謂,但周沫呢。
周全垂著眼眸,捧著陳素緣的臉, 說:“我知道周沫在這裡並不開心, 她受挺多欺負的,是我這個父親的不對。”
陳素緣張了張嘴,想說周沫並沒有...不,有的, 周沫在這裡真的受很多欺負。從小到大。
即使小時,謝棧挺帶著她的, 但如果她僅僅隻是跟在謝棧身後倒還好, 偏偏,她跟謝棧有那樣一層關係。
周全誘惑著道:“我們應該為周沫著想,給她一個家。”
他說得很平淡, 陳素緣聽到家字,拳頭捏成了一團,她眼睫毛顫動了一下,周全一直看著她, 看她神情所有的變化,他嗓音再低了些:“我如今單身,而據我所知,你跟周與並沒有結婚,你我之間沒有彆的人阻擋,為了周沫,我們也該再續前緣。”
陳素緣抬起眼眸,看著他,男人唇角帶著一絲微笑,一如當年,那樣溫柔。
“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對的,為了周沫,她不能那麼自私。周全指腹在她臉頰兩邊摩擦,她肌膚仍然那麼滑。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太少了。少到不足一提。
“嗯?對嗎?”他嗓音更加誘惑。
陳素緣看著他許久,似是受了蠱似,“對。”
“跟我去海市。”周全勾唇,“我給周沫一個漂亮的未來。”
陳素緣:“好。”
周全鬆一口氣,傾身,吻了吻她的唇角。
但被陳素緣躲開了,她眨著眼,說不上來的緊張,還有些許的不適應。周全挑眉,倒是沒再動作,隻是輕輕地撫摸她的臉。
*
一開始周沫跟謝老爺子還能心無旁騖地下跳棋,後來謝棧來了,靠在她身後,偶爾彎腰幫她跳兩下。
袖口間帶著淡淡的檀香,幫她跳多幾下,仿佛那股香味將她包裹在懷裡。
周沫低頭,看著桌麵上的跳棋。
不少的回憶跳了出來。
她其實一直都不聰明,讀書成績一般,玩樂也一般。
幾次她跟幾個女生玩跳棋,輸了一場又一場,秦霄探頭過來看一眼,回頭就叫:“謝棧,你家丫頭卡片快輸沒了。”
謝棧抱著籃球看過來,不耐煩,理都不想理。
幾秒後,秦霄又喊,呀,又輸了,都沒啦。
她被喊得心慌意亂,不敢再玩。很想躲起來,她手裡的卡片集了很久,還以為能融入她們呢,結果籌碼這麼快就沒了。秦霄嘖嘖兩聲,還想說。這時,謝棧來了,他把籃球摜在地上,把周沫從椅子台階上拉下來,彎腰拿著跳棋看著那幾個女生:“來玩。”
說完,他回頭瞪了周沫一眼,“你那麼笨,還玩什麼玩啊.....”
語氣中的不耐煩,現場所有人都感覺得出來....
周沫更加無所適從。
“想什麼?這兒跳...”謝棧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跟前,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那顆圓珠,跳了幾個。
周沫回神,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自己跳,不要你幫忙。”
男人的袖子挽起來,周沫抓的正好是他的手腕,頓時氣氛停滯了一會兒,謝棧挑眉:“你那麼笨....”
你那麼笨。
這話就跟挑起周沫的神經,她偏頭看他:“你就很聰明嗎?”
謝棧低頭看她,狹長的眼眸裡無波無瀾,謝老爺子在對麵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周沫微抬下巴,很挑釁。
這狗男人。
一直對她都很不耐煩嘛。從小就沒耐心過...
謝棧唇角挑了下,有點兒壞,“是比你聰明。”
周沫差點跳起來打他。你聰明你玩你玩。謝棧腰往下再低了低,半響,直逼周沫,直接堵住她的嘴唇。
周沫不敢置信,她猛地睜大眼睛。
謝棧卻往她那兒再靠,周沫往後倒去,手推著他肩膀。但是他紋絲不動,周沫後腦勺抵到牆壁,謝棧膝蓋抵著窗台邊緣,偏頭,深深地吻著她,舌尖一抵,竄入她嘴裡,攪動舌尖。
周沫心慌意亂的同時,手捏成了拳頭,狠狠地垂著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