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冰。
謝棧的手顫了下,但很輕微。
謝老爺子強撐著精神,他看到他向來疼著的女孩像個娃娃似地毫無生氣,已經很打擊了。那種挫骨的痛楚,他不比謝棧少,他又說:“謝棧,彆讓她走不上黃泉路。”
黃泉路。
謝棧渾身一震,抱著她的手更緊了。
許久,他埋頭在她脖子那兒。
又一次哭了起來,過了會兒,他低沉而冷硬的嗓音傳了出來:“爺爺,我是不是錯了。”
謝老爺子許久沒有聽過孫子這樣的問話。
他竟然不知怎麼回答,或許他也很恍惚。
謝棧問完後,卻沒有要答案。他隻是很輕地抬頭,看向了門口候著的殯儀館的人。
他本就是狹長帶著些許冷硬的眼眸,此時鋒利而帶著潑天的戾氣,隨後他抱起了周沫。
抱著她,走向房門。
送她,去走黃泉路,去闖鬼門關。
一群人,急忙跟上他。
謝老爺子是被人背出去的。
金都前幾天日頭大得令人受不了,這幾日卻又下起了大雨,整個金都伴隨著雨聲,陷入壓抑的世界中。令金都壓抑的不止這場雨,還有皇後私人醫院門外的那場車禍。
據說,那是高盛集團總裁的夫人,同時,她也是高盛集團的董事長,那個從來沒出現在公司,在任何場合,卻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女人。
所有人都震驚了。
消息傳到了網上,微博裡,她們簡直不敢相信。
這麼多年,她們都在給一個叫周沫的女人打工。
包括她的丈夫謝棧,更令人不敢置信的,還有謝棧,這個跟杜蓮西有緋聞的男人。
他的正夫人卻不是杜蓮西。
那麼,杜蓮西懷裡的孩子呢?是誰的?
各種議論紛紛。
而周沫。
在某天,正式下葬。
金都的皇家陵園,一個墓位可抵一棟彆墅。
花環,包包,衣服,紅酒,每一樣周沫曾經喜歡的,都燒過去給她,至少2個億的物品。
當一切都處理完後,雨水再次降臨,所有人都撐傘,上車躲雨,隻有謝棧站在墓碑前。
陳秘書撐著雨傘上前,謝棧卻沒接,他緩慢地跪下,跪得直直的,雨水順著他額頭往下,臉頰,隨後下顎,莫入衣領。
陳秘書站著,替他撐傘。
謝棧的嗓音在雨水中響起:“七天,是不是回魂夜?”
陳秘書一愣。
這種……能信嗎?他想了下,“民間有這個說法。”
“嗯。”謝棧應了一聲,再沒動作。
陳秘書恍然,隨後驚慌。
謝總這是……要呆七天?
而他也猜中了,這雨水下了七天,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跪足了七天,他沒有吃任何東西,隻除了謝老爺子顫著手遞給他的水他會喝以外……
“棧啊,彆這樣,爺爺求你了。”
謝老爺子不停地勸著,他老了很多,幾天的時間,老得皺紋更多了,氣色迅速地下去。
謝棧仍然沒應。
他的身後。
有許多朋友,公司員工,謝家親戚,他們都眼睜睜看著謝棧這樣跪,而雨水,也陪了他七天。
救護車隨時都在候著。
七天那天晚上。
謝棧有了些許動作,他伸手,觸碰了下墓碑上的相片。
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遍一遍地摸著。
“記得回頭看我一眼。”他說,狹長的眼眸裡,帶著些許的期望。
風大,雨大,吹得墓園沙沙做響。
謝棧一直專心地等著,天色將亮,風停了,雨水停了,天空露白,第八天了。
沒有任何一個回頭,沒有任何回魂,謝棧閉眼也隻是一團黑,她也沒有入夢。
跪著的男人睜開眼睛,看著相片,不敢置信,不敢相信。
她竟然沒有回頭。
謝棧抓著墓碑,手指出血,撕裂著嗓音:“回頭啊!!!回頭啊!!!你連頭都不肯回嗎????”
陳秘書趕緊上前,拉著他的手臂。
“謝總,謝總。”
他試圖叫醒他。
謝老爺子從車裡顫顫巍巍地下來,看到謝棧那般,他緊跟著暈倒了,頭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一群人叫了起來,一片混亂。
在外麵的媒體,聽說了。
高盛的謝總。
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想看嗎?還想我明天再寫一章,後續的一些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