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周氏“你果然跟馨兒有什麼”的質疑神情, 顧君昊麵色漲紅, 氣的肩膀直抖:“你……你惡人先告狀!”
他指著阮芷曦道。
“我惡人先告狀?”
阮芷曦冷笑:“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就是惡人了?我做錯什麼了?你這些日子為什麼對我日益冷淡,剛剛在華亭山上又為什麼明知我害怕還故意驚嚇我!”
她一迭聲問了一長串, 顧君昊張了張嘴卻回答不出來。
他沒有證據, 不能當著周氏的麵說阮芷曦與宣平侯世子有染,自然也解釋不清後麵那些問題。
周氏看著他動了動嘴角卻沒說出話來, 比他還急:“究竟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難不成你跟馨兒……你們真的……”
“我沒有!”
“沒有?”
阮芷曦搶在周氏之前接過話茬。
“那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是我哪裡得罪你了嗎?”
“我嫁來顧家五年有餘,自認孝順公婆侍奉丈夫儘心儘力,並無不妥。”
“你早先待我還好好的,可自打馨兒被我提到身邊做貼身丫鬟之後,就對我越來越冷淡, 等我發賣了她就更是連個好臉色都沒有。若說不是為了她,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是啊, 為什麼?”
周氏跟著道。
顧君昊明知阮芷曦是在做戲,卻又無法拆穿, 一口氣憋在胸口堵的要厥過去。
他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隻能繼續乾巴巴地跟周氏重複:“我跟馨兒真的沒什麼,她……她分明就是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
阮芷曦輕笑一聲,低聲喃喃, 臉上滿是失望之色, 用無力而又絕望的聲音問道:“那我問你, 馨兒家那麼多銀子是哪裡來的?”
“……什麼?”
周氏一怔, 不明白她怎麼會忽然說到這個。
顧君昊則瞬間就明白了她說這句話的目的, 渾身氣血頓時上湧, 急衝上頭頂。
“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我跟她根本就沒有半點關係!”
說著又去拉周氏的胳膊:“娘,你先回去,彆在這裡聽她胡說八道!她根本就是汙蔑我,想把臟水都潑到我身上!”
周氏卻一把掙開,坐在椅子上不肯離開。
“我哪也不去!今日非把你們的事鬨明白不可!”
阮芷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轉頭看向周氏。
“娘,馨兒是我從阮家帶來的陪嫁丫鬟,您對她家裡的情況可能並不是很了解。”
“她自幼家貧,全家上下除了她娘靠著給人縫補漿洗掙些口糧,就沒誰有個正經活計了,這麼些年一直都是靠著她的那些月例勉強度日。”
“可是……一個月前我察覺她總是背著我鬼鬼祟祟的,行為似有不對,就讓人暗中調查了她一番。”
“這一查,竟發現近一年來她家裡的境況越來越好,尤其是近幾個月,裡裡外外的變化堪稱天翻地覆,一轉眼竟成了當地的富貴人家。”
“咱們府上給每個丫鬟的月例都是有定數的,我自己給了馨兒多少賞賜我也清楚,不可能會讓她家裡變成這樣。”
“我心中有疑,但並未懷疑夫君,隻覺得……或許是我娘家那邊跟馨兒暗中勾連。”
“失望之下我找借口發賣了馨兒,想著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誰知……誰知那日夫君回來,聽說我發賣了馨兒,竟大驚失色,連茶杯都打碎了。”
她說著抽噎一聲,擦了擦眼角,看上去無限委屈。
“我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可仍舊不願隨意懷疑夫君,後來娘家那邊叫我回去的時候,我還……我還冒著激怒父親母親的風險,問他們那些銀子是不是他們給的。”
“父親隻以為我發現了什麼,承認他們確實給過馨兒銀子,但並沒有給過那麼多,為此他還跟母親發生了爭執,質問母親是不是她給的。兩人因此吵得不可開交,那樣子看上去不似作假。”
“可這銀子既不是我給的,也不是他們給的,那總有個來處吧?”
說到這她又看了看顧君昊,意有所指。
顧君昊怒不可遏,握拳道:“你這毒婦!”
說著便向阮芷曦走了過去,怒氣衝衝凶神惡煞。
周氏趕忙伸手將他拉住:“你要乾什麼?還想當著我的麵對芷汐動手嗎?”
“不是,娘,我……我真的沒做過那些事,也沒給過馨兒銀子!”
“那你是怎麼知道她家的事的呢?”
阮芷曦問道。
“如果對馨兒家的現狀不了解,聽我忽然提起她家多出許多銀子,應該跟娘一般覺得不明所以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