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阮芷曦是隻想跟鎮國公一個人說的,但男女有彆,即便阮劭東是她的親大伯,共處一室的時候也還是要避嫌,留個下人在這裡。
好在薑管家是跟了阮劭東幾十年的老人了,確定信得過,阮芷曦就安心坐了下來,道明了今日真正的來意。
“想來伯父已經知道了,我前幾日發賣了一個下人,就是父親那邊安排給我做陪嫁的馨兒。”
阮劭東點頭:“你爹為這事為難你了?”
他不僅知道阮芷曦發賣了馨兒,還知道就在她來國公府之前,先被阮家叫去了一趟。
以往阮家也經常這樣,打著讓她回去探望的名義把她叫回去申斥一番。
阮劭東曾想給阮芷汐做主,可每每問起時阮芷汐總說沒這回事,他也就不好多說什麼。
阮芷曦眸光微暗,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倒也談不上為難,這件事我沒有做錯,他們為難不著我。”
提到阮家時她很少會用這種強硬的語氣,阮劭東聽著皺起了眉,越發覺得她要說的事跟阮家有關,而且還是很嚴重的事,嚴重到她甚至不願再向阮家低頭。
“我聽說馨兒是因偷盜財物被發賣的,是不是她還做了彆的什麼?”
他沉聲問道,一句話就猜到了重點。
阮芷曦點了點頭:“馨兒其實根本就沒有偷盜財物,她是因為彆的事被我發賣的。”
她說著將聽雪寄來的那封書信遞了過去。
薑管家接過,呈到阮劭東麵前。
阮劭東看過之後麵色更沉了幾分:“馨兒幫阮家傳遞消息我倒不覺得奇怪,畢竟你爹娘……”
後麵的話有挑撥阮芷曦與阮家的關係之嫌,阮劭東回過神後及時停了下來,直接跳過去道:“但他們怎麼會給馨兒這麼多銀子?”
就聽雪信上的內容來看,馨兒得到的銀子顯然已經超過了一個尋常眼線的價錢。
阮芷曦眸光低垂:“那些銀子並非都是阮家給的,還有彆人。”
她說完抿了抿唇,許久後才下定決心般又掏出了一封信。
“這是她幫那人帶給我的書信。”
薑管家忙將這封信也拿給了阮劭東,阮劭東接過後將信封打開,發現裡麵的信並不完整,是被燒過的,邊緣處還留有焦黑的痕跡,像是有人曾想把它毀掉,但最終又留了下來。
這封隻有一半的信就是當初馨兒代趙坤轉交的那封,阮芷曦今日出門前把它帶上了。
信的前半部分雖被燒毀,但剩下的也足夠讓阮劭東明白這是什麼。
他隻粗略掃了一眼之後便神情一震,拿著信的手微微發抖,麵色瞬間變得鐵青。
薑管家見他神色不對,正想勸他先喝口茶消消氣,有什麼事慢慢說,就見他驟然起身,一把將麵前百餘斤的桌案掀翻在地,同時怒喝一聲:“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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