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愛(1 / 2)

顧君昊用了三天的時間給阮芷曦那副畫像上色, 畫完之後拿給阮芷曦看, 阮芷曦十分滿意。

這畫也不好拿給彆人去裱褙,顧君昊便自己來了, 動手前在畫像一角寫了兩個字:小西。

他邊寫邊問阮芷曦:“這個西也不是你名字裡的西,你小名為什麼會叫這個呢?”

阮芷曦道:“因為簡單好寫, 打字時候默認在最前麵的也是這兩個字。”

顧君昊抬頭:“……?”

他一臉茫然, 一方麵是不明白什麼叫打字, 一方麵是不能理解怎麼會因為哪個字好寫就用哪個字當小名。

阮芷曦解釋:“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們那有個叫手機的東西可以千裡傳音嗎?除了傳音之外,也可以發信息的,就類似你們這裡的寫信。”

“而且這些‘信’都是當時就可以傳到對方手機裡,兩邊可以隨時聯絡的。”

“比如我問你吃了嗎,你告訴我吃了,吃的西紅柿炒雞蛋。一來一回也就幾息的工夫, 特彆快,不像這裡送個信要好久,若是離得遠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收的到。”

“用手機寫信就是打字, 打字不用筆, 直接在手機上用手寫,或是按照字的發音按幾下就行了。”

“我名字裡的曦比劃太多, 太難寫, 就算按照發音的默認排序, 她也很靠後。倒是東南西北的西,不僅好寫,按發音在手機上打小西這兩個字的時候, 排在最前麵的也是這個。”

“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叫我小西了,就連我自己給自己在手機上取的名字都是‘西’。除了一些特殊的場合需要正式簽名,我自己都很少會寫我名字裡的那個曦字。”

顧君昊前幾句還能聽得明白,後麵就又像聽天書一樣了。

但他還是從中明白了一個大概,就是“小西”這個名字,是很隨意的演化來的,根本沒有任何含義……

作為顧家的獨生子,從出生就承載了父母以及族人的無限期盼,大名小名以及表字都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定奪下來的顧君昊,對這種隨意的取名方式不大能理解。

但這是兩個世界之間不同的習俗觀念,他也不好評價什麼,便沒有多說,隻是想著自己以後如果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地給他取個名字,決不能這麼隨意。

他這麼想著,便有意無意地往阮芷曦那邊看了看,對生孩子這件事隱隱升起幾分期待。

阮芷曦哪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兩手撐著桌邊繼續道:“大部分人在自己手機裡給我存的備注名都是小西,比如大伯,還有我幾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

“也有一些不一樣的,比如伯母,她給我存的是‘寶貝小西’,大哥給我存的是‘我妹’,公司的一些同事存的是‘西總’。”

她說著看向顧君昊:“你呢?要是你的話,會給我存個什麼備注名?”

顧君昊看著她那好奇的目光,想了想,提筆在畫像上“小西”兩個字旁又加了兩個字——吾愛。

…………………………

沈樅一行人的出征很順利,晉王私兵中的兩個首領準備破釜沉舟,拚著同歸於儘也要跟他們決一死戰的時候,卻被私兵中的另外一波人在背後捅了一刀,直接拎著他們的人頭向朝廷兵馬投降了。

被殺的兩個首領是晉王的部下,殺他們的則是這一年多兩年來被他們親自訓練出來的私兵。

原因無他,這些私兵不想死。

他們很多人都是實在活不下去了,為了能有口飯吃才跟人來到這裡的,來之前甚至不知道是要做什麼,直到人數越來越多,每天的訓練顯然不是尋常人會做的,後來甚至有了兵器,這才知道自己入了賊窩。

但想來容易想走難,曾經試圖逃走的人,最後全都死了。

而活下來的人在這裡待的越久,想離開的想法也就越淡了。

因為這裡吃的好喝的好,山裡墾出來的田甚至能有他們自己一份。

晉王的人向他們許諾,將來從這裡出去之後,這些田都不會收回,還屬於他們自己,除此之外他們還能有彆的田。

即便現在這些田很少,隻是為了解決這些私兵自己的溫飽問題,但對於這些走投無路的人來說,也是絕境中的一線希望。

何況這裡的私兵之間也有嚴格的等級製度,那些曾經一無所有的人掌握了從不曾擁有過的權柄,體會到了掌控彆人的滋味,過起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哪還願意再去過從前那樣流離失所,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

這種製度一旦建立起來,晉王的人甚至不用自己費太多心思,私兵之間就自己互相約製住了。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在於他們能活下去。

隻有活下去,私兵們才能有飯吃,有田種。隻有活下去,他們才能繼續用自己的職權管理彆人,打壓那些在他們之後來到這裡的,或是始終不得重用不被提拔的人。

如果有朝一日,連活都活不下去了,那些職權又還有什麼用?

這些私兵雖然大多沒讀過書,對朝廷和官場上的很多事都不太懂,但謀反是要殺頭的這點還是知道的。

若他們真能一直不被發現,積蓄力量在多年後一舉謀反成功還好說。

眼下分明還不到一萬人馬,就想跟朝廷抗爭?那不是死路一條嗎!

晉王的部下受晉王指使,直接參與了謀逆,被抓住了必然會死,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堅決的要應戰,甚至派出自己從彤郡帶來的精銳去伏擊欽差,死前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

但對於這些被他們從各處召來的私兵來說,投降顯然是比應戰更好的方法。

他們有好幾千人,朝廷總不可能把他們都殺了,被抓住之後頂多是受些責罰,然後被遣散。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會得朝廷看重,把他們編為朝廷兵馬。

能活著誰想死?

於是眾人一商量,趁著那些精銳都已經不在,索性直接把晉王的部下綁的綁殺的殺。

等沈樅他們上山時,已經沒有什麼需要他們做的事情了。

沈樅留下一些人看管這些私兵,自己則帶人立刻又趕往彤郡。

晉王顯然比他派往涼州的那幾個部下要清醒的多,沒有反抗,身著蟒袍在王府裡衣冠整齊地等著他。

沈樅抵達時,王府的下人都已經被聚在一處,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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