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聽霜已在院子裡等候許久, 聽到動靜忙迎了上來,院中的其他下人也已守候在側, 見阮芷曦回來一同上前給她施禮。
阮芷曦笑著點了點頭,對聽霜道:“辛苦你了,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院子裡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聽霜回道,眼角泛紅,“家裡一切都好, 就是奴婢……奴婢有點想您了,還有聽風他們。”
她說著聲音漸小。
聽霜性子沉穩,不像聽雨那樣跳脫, 也不像聽雪那樣冷清,相比起來,她更像聽風,所以聽風懷孕生產的那段時間才會把汀蘭苑交給她打理。
但她到底比聽風年歲小些,這些年凡是大事又一直有聽風在前麵給他們撐著, 便是聽風不在的那些日子,好歹還有聽雨跟她作伴, 不似這次獨自一人在院子裡守了小半年。
她自從跟了阮氏,就從未跟她和聽字輩其他幾個丫鬟分開過這麼久。雖然這期間院子裡的一切都井井有條, 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但她還是很不習慣。眼下與幾人再度相見,竟忍不住紅了眼睛。
聽霜很少會有這樣稚氣的時候,自己說完都覺得有些丟人, 低頭抿著唇怪不好意思的。
阮芷曦在這裡雖然隻有二十四歲,但實際上比她們都要年長些,這幾個丫鬟在她眼裡都還是小妹妹。
她伸手摸了摸聽霜的頭,笑道:“下次再出門帶上你一起去。先進屋吧,給你帶了些好玩的回來。”
說完不忘轉頭對院子裡其他人道:“大家也有,待會讓聽風拿給你們。”
下人們臉上都帶上幾分笑意,氣氛比他們剛進來時放鬆很多。
進了屋,聽雨打趣聽霜:“多大了,還哭鼻子呢!”
“我哪有!”
聽霜嗔道,在她身上輕輕打了一下。
聽風在旁搖頭輕笑:“你彆說聽霜,待會你去外麵當著大家的麵罰跪的時候可彆哭鼻子。”
之前在莊子上因為阮芷曦求情,聽雨的責罰就延後了,說是等回京後再罰。
如今既然已經回京,那就沒有再拖下去的道理,更不能當做忘了不再提了,那以後下人們之間少不得要爭執比較。
聽雨早就做好了受罰的準備,鼓了鼓腮幫子:“我才不會哭呢!”
“罰跪?為什麼要罰跪?”
聽霜不知道聽雨為什麼一回來就要受罰,不解道。
聽風將先前莊子上的事說了,聽霜聽完滿臉驚訝,瞪著聽雨道:“你膽子可真大!”
說完往外推她:“你快去外麵跪著吧,快去快去。”
兩個丫鬟笑鬨成一團,就連向來冷冰冰的聽雪也跟著笑了笑。
後來還是聽風嫌他們太鬨,讓他們趕緊把帶回來的行李都拿出來收拾好,幾人這才停下說笑,趕忙先把正事辦了。
收拾屋子的空當,聽霜聽說聽雪要定親了,房中又熱鬨了一陣,安靜了半年的汀蘭苑裡歡聲笑語,終於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清。
等一切都收拾停當,帶回來的禮物也都分發下去,聽雨便自覺去外麵跪著了。
如今天熱,阮芷曦怕她中暑,叮囑一句:“跪在廊下就行,彆去院子裡,不然中暑了我還得給你請大夫。”
聽雨笑著應了一聲,自行找地方跪著去了,阮芷曦這才拿出一隻精致的小匣子,對聽風道:“咱們這一去就是半年,你也很久沒回家了。現在一切都安頓好了,你也回家去看看吧,歇半個月再回來,在家好好陪陪孩子。”
說著把手邊的小木匣推了過去:“這是我給朝哥兒準備的禮物,你一起帶回去,看他喜不喜歡。”
聽風剛才就想著等把院子裡的事安頓好就告個假,回家看看孩子,不想阮芷曦卻主動提了。
她也沒有客氣,笑著應了下來,將那匣子接過,並未打開看是什麼。
等回了家,才發現裡麵竟是一把金鎖和兩隻赤金鐲子。
那金鎖和鐲子上還都鑲著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也太貴重了吧?”
她丈夫看清裡麵的東西後說道。
兩人都在國公府當過差,什麼好東西都見過,一眼便能分辨出這禮物的價值。
當初聽風剛剛生產的時候阮氏就已經送過一次禮物了,也很貴重,沒想到現在非年非節的,也不是孩子的生辰,卻又送了這麼貴重的禮。
“要不退回去吧?”
她丈夫在旁說道。
聽風想了想,笑著搖了搖頭:“拿都拿回來了,退回去了少夫人怕是要不高興。沒事,收著吧,這是少夫人的一片心意。”
她從不因為自己是個下人而妄自菲薄,自覺自己當得起彆人的看重,也當得起厚重的獎賞,隻看主子願意給多還是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