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現代篇(1)(1 / 2)

醫院的天花板白的晃眼, 複雜的醫療器械矗立在病床邊,緊密監視著病人的各項生命體征。

阮芷曦的眼皮上像是粘了磁鐵, 每一次睜開都很費力, 好不容易睜開一條縫隙, 沒一會兒又自己合上了。

在她不知道第幾次睜眼的時候,坐在床邊打瞌睡的閨蜜終於發現了, 驚呼一聲站了起來。

“小西!小西!你醒了?”

阮芷曦從眼前那一條窄窄的縫隙裡看著她,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隻看到她的嘴唇在快速張合。

對方卻已經喜極而泣, 狂按床頭的電鈴,按完又打開房門衝到走廊:“醫生!醫生!她醒了!”

醫護人員很快趕到,護士低聲責備了兩句, 告訴她有事按鈴就行,不要在走廊裡大聲喧嘩。

許橙含著眼淚一個勁兒地點頭:“是是是,我錯了, 你們快看看她!她真的醒了!我這次絕對沒眼花!”

醫生已經走進了病房, 仔細檢查一番確定阮芷曦是真的醒了, 鬆了口氣, 又長篇大論地叮囑了許橙些什麼,可惜阮芷曦耳邊像是蒙上了一層膜, 覺得那聲音離自己十分遙遠,模模糊糊的,一句也聽不清。

她的意識也很模糊,像是還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沒能完全回來,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有些陌生。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不知道所處的房間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就好像……好像房頂不該是白色,周圍也不該這麼空曠,應該……

應該是什麼樣的?

她也記不清了。

醫生檢查完之後就走了,許橙顧不上對滿臉茫然的阮芷曦解釋什麼,抖著手掏出手機,撥通了阮鵬的電話,接通的瞬間便哭出了聲:“她醒了,醒了……”

阮鵬趕到時阮芷曦總算神誌清醒了,挺屍一般躺在床上任由他一邊關切一邊責罵。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自己在私人海灘遊泳,就是不聽!這次出事了吧?”

“得虧那片彆墅區的工作人員負責,覺得不對勁趕緊把你撈上來了,還打了120,不然……”

他說到這停了下來,覺得不吉利,到底是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道:“以後不許再去私人海灘遊泳了!聽見沒有?”

阮芷曦因為身上有疤,不愛在公共海灘遊泳,倒不是覺得那疤痕多醜,而是不喜歡彆人總是盯著她的疤看。

就算公司團建組織去海邊,她也隻在沙灘上曬曬太陽,從不下水,隻偶爾趁著假期時候到一片專門對外租借的彆墅區住些日子。

這片彆墅區的每一棟彆墅都帶有一小片私人海灘,除了有安保人員嚴密巡視外,不會有外人打擾。

阮芷曦也不知道這次怎麼就出了事,她記憶力對自己溺水的印象全無,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抽筋或是因為什麼彆的原因嗆了水。

但聽說自己已經像個植物人似的在醫院躺了兩個多月,這期間阮鵬和許橙他們一定非常擔心,所以老老實實聽訓,一句也沒還嘴。

她的身體恢複的很好,但為了以防萬一,阮鵬還是堅持讓她在醫院多觀察了一段時間才出院。

出院後的阮芷曦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當中,同事見她回來,恭喜之餘還問她成了植物人是什麼感覺,對外界到底有沒有反應,記不記得這兩個月身邊都發生了什麼?

阮芷曦不記得,她隻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她又記不清自己到底夢見了什麼,每每回想時都覺得好像隔著一層濃濃的霧,什麼都看不清,聽不見。

這樣的問題問了幾回也就沒人再問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阮芷曦也是,所以漸漸的也就不再去回想,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隻想著以後不再自己一個人下海,免得又出什麼意外。

出院快一個月的時候,許橙問阮芷曦有沒有空,想讓她陪自己一起去參觀一個博物館。

阮芷曦對曆史文物絲毫沒有興趣,但許橙從事相關工作,對這些是實打實的熱愛。

“怎麼不讓沈昌陪你去啊?”

阮芷曦一邊翻日曆看自己那天有沒有工作安排一邊問道。

沈昌是許橙的男朋友,以前看這種展覽基本都是他陪著許橙去的。

“我問過了,他最近工作太忙實在抽不出空,最早也要下下個禮拜才能有空。可那個展覽還有幾天就要結束了,展品要被拉到彆的城市去了。我這不是實在沒辦法,隻能問問你了。”

“不過你要是也沒空就算了,倒也不用特地騰個時間,實在不行我自己去。”

阮芷曦因為之前住院兩個多月耽誤了很多工作,職位都差點被頂掉了,最近為了儘快融入到原本的工作生活中去,周末也經常加班。

許橙也隻是隨便打個電話問問,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但阮芷曦知道許橙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出門,她之前溺水住院的時候又是許橙和阮鵬他們一起輪流在醫院守著她,阮芷曦就把周六的工作安排往周五和周日擠了擠,答應了下來,掛電話前問了一句:“什麼展品讓你這麼感興趣,沒人陪也要去看。”

電話那頭的許橙道:“幾幅畫,是一年前剛從XX省的一個古墓裡挖出來的。我之前跟你說過,那個古墓裡挖出了很多陪葬,其中最讓考古學家們感興趣的就是一個箱子。”

阮芷曦順著她的話想了起來:“就是那個看著不大,但上了十幾把鎖的箱子?”

“對對對,”許橙提起這個就有些興奮,“當時大家都以為裡麵肯定是整個古墓裡價值最高的陪葬,在箱子打開之前都在猜測裡麵到底裝了什麼,需要上十幾把鎖。誰知後來箱子打開一看,裡麵什麼貴重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就隻有幾幅畫而已。”

“這幾幅畫對咱們來說當然意義非凡,是名副其實的古董,但對這個墓主來說,顯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雖然至今大家還隻能推算出個大概的朝代,沒能將這個墓主和曆史上的任何國家任何人物對上號,但這些畫顯然和他是同一時期的產物,對他來說應該並沒有什麼實際價值。”

“我一直好奇那幾幅畫到底畫了什麼,但之前為了研究墓主的身份,那個古墓裡的所有東西都沒有公開展覽,現場也圍的嚴嚴實實的,除了工作人員誰都進不去,我還是從朋友那才打聽到了一點消息。”

“現在好不容易那幾幅畫拿出來展出了,我是一定要看看的!”

阮芷曦倒是無所謂,反正她周末本來就加不加班都可,把工作挪一挪陪許橙走一趟就是了。

周六這天,她跟許橙開了半個多小時的車來到了這家離他們並不近的博物館。

許橙不是第一次來了,裡麵的許多展品她都看過,這次是專門為了在這裡展出的那幾幅畫來的,一進門就直奔相關展區去了。

阮芷曦對那些畫沒什麼興趣,也沒她那麼著急,不急不忙地沿著通道慢慢往前走,隨便看著兩旁玻璃展櫃裡陳列的各種展品打發時間。

她以為許橙會在那個展區耽誤很久,誰知她才溜達了沒一會兒,許橙就腳步匆匆地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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