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致眯起眸子,漫不經心低聲笑道:“毀壞丟損禦賜之物,乃是大不敬,按罪當斬。”
沈楚楚連忙從衣袖中掏出了冰蠶絲手帕,從牙縫中擠出兩聲訕笑:“臣妾突然想起來,方才怕弄臟了皇上的帕子,便給收了起來。”
司馬致從容不迫的彎下腰,從她手中接過帕子,當著她的麵,慢裡斯條的將帕子撕扯成兩半,卷成長條塞進了鼻子中。
沈楚楚:“…………”
狗男人!暴殄天物是要遭雷劈的!!!
她的限量版冰蠶絲手帕啊!又被他用來擦鼻子了……
見她心態崩潰,司馬致總算是心情舒爽了一些,他將染上血的手帕從鼻子中拽出來,扔進了火盆中,而後用接過楊海的絹帕擦了擦鼻間的血痕。
他瞥了一眼小德子手裡捧著的食盒,皮笑肉不笑的望著沈楚楚:“楊海,你留下陪同楚貴妃,定然是要看著她將冬棗吃乾淨,才可回養心殿。”
“若是楚貴妃的病不好,明日參加不了宮宴,朕拿你是問!”他沉吟片刻,又補上一句。
說罷,司馬致便負手離去,一刻也不願再在永和宮多待下去。
楊海接過小德子手中的食盒,示意小德子先回去伺候皇上,待到人都離去後,他將食盒中的冬棗裝在了精致的小碟子中。
“娘娘,天色不早了,您用完冬棗,老奴也好回去跟皇上複命。”
沈楚楚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從地上爬了起來,這封建時代真要命,動不動就要下跪,跪的她膝蓋生疼。
她坐回貴妃榻上,望著碟子裡二十多個冬棗,心中鬆了口氣,這碟子中肯定沒有三斤冬棗。
畢竟這冬棗珍貴,皇上說的應該隻是氣話,她意思一下吃完這些就好了。
沈楚楚將碟子裡最後一個冬棗吃完,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本宮吃完了,勞煩楊公公等候多時。”
楊海笑了笑,從食盒中又端出一盤子冬棗來:“娘娘,這裡頭還有兩碟子,您慢慢吃,老奴候著便是。”
沈楚楚:“……”
吃到最後,她感覺嗓子眼都像是被針紮了一樣,那蜜似的冬棗甜的她心裡直發慌,胃裡一肚子冰涼。
她隻好一邊吃著,一邊悄悄的將冬棗藏在衣袖裡,能少吃兩個是兩個。
楊海對於楚貴妃的舉動,也是睜一眼閉一隻眼,皇上雖然說讓他在此監督楚貴妃吃完,可後來臨走前皇上還添了一句,明日要楚貴妃必須去參加宮宴。
楚貴妃要真吃壞了肚子,那宮宴肯定就參加不了了。
因此皇上讓他留在永和宮,並非想是讓他盯著楚貴妃將冬棗吃完,而是留他做個威懾的作用,免得楚貴妃下次不長記性,又裝病糊弄皇上。
以楚貴妃的性子,自然不會乖乖將三斤冬棗全部吃完,所以他隻需要對楚貴妃的小動作,裝作看不見就罷了,沒必要非要跟她較真。
就算是邊藏邊吃,沈楚楚也撐得夠嗆,她將最後一碟子冬棗吃完,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將碟子遞給楊公公:“吃,嗝……吃完了。”
楊海接過碟子,將東西裝進食盒裡,他收拾完東西,臨走之時,對著她溫聲笑道:“皇上對娘娘上心,那是娘娘的福分,明日的宮宴,娘娘莫要遲到才是。”
他這話便是在提醒她,明天不要再裝病不去宮宴,屆時再惹惱了皇上,那她指不定還要受什麼折騰。
沈楚楚小臉有些白,她麵上感激的對楊公公笑了笑,心中卻已經將狗皇帝的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了一遍。
這種福分誰愛要誰要,她可承受不起!
楊海走後,沈楚楚硬是挺了一宿沒睡著,她吃的胃裡發脹,在院子裡溜達了半天,吃下去的冬棗也不見消化掉。
幸虧原主跟著樵夫生活,平日裡總要乾些粗活累活,又是吃粗糧長大的,身子比嬌小姐要健壯,這才僥幸沒有拉肚子。
翌日一早,沈楚楚頂著兩個黑眼圈下了榻,她一晚上幾乎沒有合眼,到了清晨雖然開始犯困,可她又不敢再多睡。
昨天楊公公都提醒她了,她今日要是再遲到,隻怕那狗皇帝要挾私報複折騰死她。
宮宴約莫是在申時開始,也就是下午三點到五點左右的時候,如今還是冬日,天比較短,到了五點多太陽就落山了。
聽碧月說,皇上一般會在申時三刻到場,因此嬪妃們要提前一個時辰到那裡等候,再加上要梳妝打扮一番,她清晨就得開始準備。
自打皇上登基以後,便無心後宮,整日忙著前朝政事,每次宮宴都是吃一頓飯便匆匆離去,從未翻過任何嬪妃的牌子留宿。
但這次就不一樣了,沈楚楚記得在原文裡,原主花粉過敏被抬走之後,狗皇帝翻了嘉嬪的綠頭牌,當夜嘉嬪留宿在養心殿,翌日更是有流水般的賞賜進了嘉嬪的長春宮裡。
劇情回到原軌上,沈楚楚卻不大高興,昨日狗皇帝那樣折騰她,今日狗皇帝的老情人又要折騰她,難道她上輩子欠他們這對狗男女什麼嗎?
她悶悶不樂的從梳妝台上隨手拿起一盒口脂,剛要打開,卻被碧月急聲製止了:“娘娘,這個萬萬不能再拿出來,這口脂中添了桃汁,皇上對桃子過敏。”
沈楚楚眼睛亮了亮,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