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嬪自幼習武,習武之人底盤皆穩,本宮需得使多大力氣,才能推倒嘉嬪?”她不鹹不淡的望著嘉嬪,挑唇一笑:“嘉嬪妹妹覺得本宮說的可對?”
嘉嬪本在失神,被沈楚楚這麼一點名,她怔怔的抬起頭,一臉的迷茫。
“瞧嘉嬪妹妹失魂落魄的,也不知到底有什麼心事,想來方才妹妹是沒站穩,才會摔倒的。”沈楚楚語氣中帶著十分的確信,三言兩語的給此事定下了結論。
沈楚楚成功帶了一波節奏,讓在場眾人的心理都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原本大家都認為是楚貴妃驕陽跋扈,因為皇上寵愛嘉嬪,所以心生妒恨欺負嘉嬪。
可如今細細琢磨一番楚貴妃的話,嘉嬪是習武之人,怎麼會說被人推倒就推倒,且平日裡瞧著嘉嬪健步如飛,想必也不會是自己沒站穩腳。
既然兩者都不可能,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嘉嬪故意摔倒在地,想用此事栽贓陷害楚貴妃。
這種手段在後宮中太常見了,眾人隻是沒想到表麵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嘉嬪,城府也會這般深沉。
沈楚楚挑了挑眉:“皖嬪你三番五次從中挑撥本宮與嘉嬪妹妹的感情,你說本宮該如何處置你才好?”
皖嬪一下慌了神,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聲說道:“就算此事與娘娘無關,但娘娘損毀禦賜之物,卻是事實!”
說罷,她伸手搖了搖嘉嬪的手臂:“嘉嬪,你說話呀!皇上在這裡,定然會為你做主的!”
嘉嬪聽到這話,總算是清醒了幾分,她咬了咬牙,眼眶中蓄滿了淚水:“是嬪妾的錯,若不是嬪妾令娘娘不高興,娘娘也不會一氣之下毀壞禦賜之物……”
沈楚楚吸了口氣,拚眼淚是吧,她也有!
她的手指在衣袖的遮擋下,對著大腿根狠狠一擰,眼淚一下就從眼眶裡飆了出來。
“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扒掉兔兔的皮做成墊子?”
沈楚楚霧氣蒙蒙的眼中,掉落出大顆的淚珠:“嘉嬪明知本宮的屬相是卯兔,卻還將兔毛軟墊拿給本宮坐,嘉嬪莫非也想將本宮的皮扒下來坐一坐?”
“本宮見死去的兔兔可憐,便想讓碧月給它敬上一杯好酒,又不是燒毀了你的墊子,拿回去洗一洗便是,嘉嬪何必這般小題大做?”
沈楚楚越哭越上勁,不管是眼淚的掉落速度,還是痛哭時的音量,她都比嘉嬪更勝一籌。
倒也不是她有多委屈,隻是方才掐大腿的時候不小心用力過度,疼的她一時間收不住了。
方才還站在嘉嬪那一方的眾人,此刻紛紛倒向了沈楚楚。
嘉嬪明知道楚貴妃屬兔,卻還故意拿出來兔毛的軟墊,往小了說她這是對楚貴妃的不敬,往大了說就是在詛咒楚貴妃跟那被扒了皮的兔子一樣不得好死。
眾人忍不住朝著嘉嬪投去了鄙夷的目光,真沒想到嘉嬪是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果然野雞就是野雞,就算在鳳凰窩裡待過,也改不了骨子中自帶的貧賤。
感受到旁人異樣的眼光,嘉嬪心中開始慌了,她和沈楚楚同一天出生,同樣都是屬兔的,她也沒想到沈楚楚會拿此事來做文章。
不,她不能慌,皇上絕對不會被沈楚楚這個賤人迷惑住的,隻要她好好解釋,皇上一定會相信她!
嘉嬪聲音急促:“皇上,嬪妾沒有……”
司馬致緩緩抬起手,示意嘉嬪閉嘴,他不緊不慢的眯起眸子,漫不經心的對痛哭流涕的沈楚楚招了招手。
沈楚楚一愣,他啥意思?
見她杵在那裡不動,他耐著性子攤開手掌,勾了勾骨節分明的手指,示意讓她走到自己身邊待著。
離得遠,他聽不到她的心聲,看她哭的稀裡嘩啦的,他實在是好奇她此刻在想什麼。
沈楚楚雖然搞不懂他讓她過去乾什麼,但她卻也不敢當眾違抗他,她垂著腦袋抽抽搭搭的朝著他走了過去,腳步極其沉重且不情願。
她剛走到他身邊,殿外便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陰沉了下來,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上空便已經烏雲密布,一道道閃電像是利劍一般劃破空氣。
一陣電閃雷鳴過後,一道閃電直衝雲霄,劈中了啟祥宮外的一棵大樹,樹身應聲而倒。
沈楚楚嚇得‘嗷’的一嗓子竄了起來,她驚慌失措的鑽進了司馬致的懷裡,手臂死死的圈住他的腰,恨不得把整個人都鑲在他身上才好。
果然擅自篡改原文是會遭雷劈的,上次隻劈下來一道雷,這次倒好,攢在一起劈下來了。
伴隨著轟鳴的雷聲,宮殿中傳來一陣明顯的吸氣聲。
眾所周知,皇上最討厭彆人碰他了,就連皇上最寵愛的嘉嬪,也未曾這般親昵的觸碰過皇上一次。
半年前有個秀女偷偷潛入養心殿,待到皇上就寢之時,秀女從被褥中鑽了出來,摟住了皇上的腰。
本以為能就此得寵的秀女,被皇上提劍砍斷了雙手,發配到了掖庭去,沒過幾日,那秀女就斷了氣。
皇上雖是個明君,心狠手辣起來卻比誰都絕情,楚貴妃裝作害怕雷聲的樣子躲進皇上懷裡,想趁機與皇上親近,這舉動簡直蠢到家了。
隻怕楚貴妃的下場,不會比那秀女好多少就是了。